第十七章 像羊拉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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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到的这个地方叫军官一队，是专门为培养从战士直接提拔为干部的人员而设的，目标是通过一年的训练，使参训的普通战士基本具备基层指挥军官的能力素质，胜任排长岗位。对很多人来说，这里就是浴火重生、凤凰涅磐的地方。队长姓刘名传林，是山东人，1米75左右的个子，臂膀壮实，有北方人特有的性格和刚毅。教导员姓李名继武，较为稳重，有着政治工作者的鲜明特色，据说打靶特准，手枪5发子弹25米胸环靶每次都在49环左右。队里情况先介绍这些吧，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呢！

    第二天一大早，天微微亮，三辆东风车就停在了中队门前，我们每个人带上水壶、挎包，穿上作训鞋一一登上了车，像当年新兵刚到那样，也不知道他们要拉我们去哪，只知道要进行体能摸底考核。

    不知道汽车拐了几个弯，行驶了多久，心想反正已是砧板上的肉，随便切呗。

    “下车，集合。”随着值班员的号令，大家纷纷在各自的区队位置站好。区队长杨勇用标准的军事化号令指挥着大家。

    “今天要进行的是五公里测试，起点在我左前方50米处。这里是新修的笔直大道，中途没有转弯，终点有明显标示，现在开始进行热身运动。”

    大家一听是笔直大道，都面面相觑，经常跑五公里的人都知道，跑步就怕一条直道，没有成就感，感觉特累。

    “预备，跑。”中队长刘传林下达了开考指令，大家开始铆着劲向前猛窜，100多人的队伍向前直奔，300米后就见了分晓，慢慢变成了一路纵队。我刚开始还跑在前面，越跑越感觉两腿发软，喉咙发干，喘不上气来。一公里后，队伍越拉越长，看着猛男型的学员在前面快步如飞，后面的学员有的已经开始摇头叹气，有的双手掐腰，有的一手扶着水壶，一手奋力地摆着手臂，有的在队友的鼓励下不断调整呼吸，调整步伐。大家都是新入学的学员，都想考一个好成绩，给彼此、给队里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二公里、三公里、四公里……

    队伍越拉越长，谁行谁不行，拉出来一溜，立马见了分晓。跑在最前面的用时19分多，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差不多用了40多分钟。同是学员，体能差距巨大，如何把大家都训练成“小老虎”，这才是培训的重要之重。我感到这是记忆当中最漫长的一个五公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了30分20秒，历史最差。

    “你们这帮混小子，是我带过的体能最差的一批，跑个步，像羊拉屎一样，虽然你们来自不同的单位，不同的岗位，但来到这里，标准就有一个，那就是体能首先要合格，等所有考核结束，要给你们制定详细的训练计划，希望大家做好吃苦的准备。上车，带回。”刘队长看到成绩，一脸的严厉，感到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后面的训练难度可想而知。

    这是一次“一条龙”考核。回来匆忙吃完早餐，大家就又被集合到了训练场，考试操场体能，俯卧撑、仰卧起坐、器械、百米、400米障碍，把大家考得直揉肚子、胳膊、大腿，累得精疲力竭，一个个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直喊“受不了”。

    “大家慢慢来，不要急，要想实现脱胎换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通过这次考核，大家关键是要认清自己的差距，认准自己的目标，想清楚我们是来干嘛的，也不要灰心丧气，时间还有的是，今天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我们区队也有很多考得不错的同志，大家可以互相帮忙，互相交流，共同进步。”二区队长杨勇，看到大家失落的表情，在一旁做着我们的思想工作。

    杨勇，来自我原先所在的团，比我们早两年兵，早我们两年提干，当时也是团队的训练尖子，这次是被抽调来带我们的。我们这个区队，人大部分来自同一个单位——塔山英雄团所在师，所以大家彼此感到也很亲切，三五句话就熟悉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我们这个中队大概有120人，分3个区队，一区队的人大部分来自桂林，三区队的人大部分来自省军区系统，有近一半的人是带着“星”来的，有的还是“一杠三星”，他们是98年抗洪提干的，这里面有很多英雄，希望你们好好向英雄学习，集训只是一个平台，通过一年的时间，你们进步的不仅仅是体能、技能，更重要的是人生的成长、眼界的开阔、经验的积累。”听着区队长的介绍，大家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劲头也增加了不少，大家也都暗暗下了决心，要好好训练，把自己的短板补上。

    夜，黑了，奔跑一天的学员们洗漱完毕，渐渐进入了梦乡。考核成绩好的，可能在梦里期待着更美好的明天，成绩不理想的，则在思忖着更猛烈的明天是个什么样子。

    “像羊拉屎一样”的评价，让人心情极度不爽，但那是摆在大家面前不争的事实，同时也告诉我们：人生只有奋斗，才能赢得尊严，就像爆米花一样，只有经过高压煎熬，才能释放出令人留连忘返的香味，虽然普通，但大家却很喜爱。虽然我们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但大部分却在共同科目面前栽了跟头，作为一名战士，似乎我们忘掉了一些东西，缺失了一些东西，必须把它找补回来，夯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