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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菜,再看看季风,讶然无比:“天到晚加班的人,居然有时间学做饭?”
“他以前要做饭给我吃。”季芸芸剥着虾壳,解释说,“上班以才轮到我自己弄。”
季风翻了个眼:“明天你就要吃剩饭了。”
简静震惊:“上班了?”年初二?!
“值班。”他说,“没办法,人手不够,其他人都回老家了,至少初五以才能回来。”
“真辛苦。”惋惜,然而诚意缺缺。
季风也不和计较:“多吃点,你今天午吃的什么?”
简静:“外卖。”
他:“啧!”
简静捏住筷子。
季芸芸狠狠踩了哥哥脚:“勺呢,番茄锅的勺呢?”
“我去拿。”
撇这些小插曲,这顿饭还是吃得愉快的。
菜品家常,比不得外面大厨的精致完美,工序十分随意,比如番茄牛肉锅,放了玉米、胡萝卜、嫩豆腐和金针菇,全是季芸芸喜欢吃的。
还有,油焖大虾没放辣椒,因为季芸芸吃不得辣,少了点劲头,鱼片厚薄不太均匀,也不像酒店切得薄薄的透明片,还吃出好多刺。
瑕疵多,但偏偏就是这不完美,才是家常菜的味。
简静无法不想父母。
他们工都忙,每天下班回来赶着做饭,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缺陷。有时是买菜晚了,蔬菜不新鲜,老得咬不动,有时又是接个电话手抖,酱油放得太多。
“难吃吗?”季风摸着下巴,“你居然发呆了?”
简静回神,没好:“想到点情。”
“什么?”
“我在父母身边的时候。”说。
饭桌顿时静。
季芸芸略显不安地看看哥哥。
季风对摇摇头,特别欠揍地问:“干嘛,想加入我们家吗?”
简静:“……”深吸口,不想在人家妹妹面前诉诸暴力,冷冷,“做人不要太会脑补。”
季风:“个玩笑。”
“不好笑。”
“好吧好吧。”他敷衍地点点头,过了会儿,又说,“多吃点,别想太多。”
季芸芸努力活跃氛:“对啊,简老师别难过了,你看,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妈妈。”
简静吃了惊,歉然:“抱歉。”
“没啦。”兴许从未拥有,就感受不到痛楚。季芸芸惋惜遗憾,却少因为母亲而感到难过,人生最有分量的亲人,其实直都是兄。
所以,即便是臭哥哥,还是要为他争取下:“爸爸也少回家,都是他照顾我的,小学的时候还每天来接我放学,明明坐公交只有10分钟。”
简静微微扬眉梢,余光瞥过季风。
他没说话。
“看不出来。”笑了笑,假装什么都没听懂。
季芸芸违心安利:“对啊,他虽然嘴巴坏了点,情商低了点,但……”憋半天,夸不出别的,干巴巴地说,“得还行,我有几个同学都夸他帅呢。对了,上次家会,语文老师还要了他电话。”
简静捧场,故惊讶:“真的?”
“对,人家老师和我打电话,和我说文写谋杀案,要我多注意孩子的身心健康。”季风呵呵。
季芸芸:“……”
简静大笑。
时针格格走动,快走到九点多。季芸芸说和同学约了线上剧本杀,早早回房间玩游戏,只剩下季风和简静两个人说话。
季风主动解答之前的问题:“我们的父亲就是在芸芸小学那会儿被杀的。”
简静惊:“被杀的?凶手……”
“投案自首了。”他轻声,“这个案子特别。”
桩已结的谋杀案,不至于叫他如此讳莫如深,其必有触痛人心的隐情。
简静不看了他眼。
“晚了。”他说,“送你回去吧。”
“好。”
大年初的夜晚,街上几乎空无人。和平市的人数降到了年的最低谷,城市前所未有得空。
“过年这几天最太平。”季风感慨,“人少,案子就少。”
简静赞同:“所有的谋杀都源于人性。”
“看得多了,会不会对人失望?”他问。
简静反问:“你会吗?”
“偶尔。”
略微吃惊,不转头看他。
季风专心致志地车,乍看上去和平时并无区别。但简静知不是,这人对外界极其敏锐,因此时常招人厌烦,同时,又对自己的内心讳莫如深。
他的探索欲远远超过倾诉欲,鲜少有人猜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干嘛这么看我?”他挑眉。
简静:“第次看到喝椰汁喝醉的,有点稀奇。”
季风翻个眼。
“你有问题。”说,“吃错药了?”
“随便聊聊都不行?”
简静:“好吧,你想聊什么?”
“忘了。”
“呵。”
转眼,路程便到尽头。
季风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和别:“走了。”
“等等。”简静拍拍骑士,示意它不要急着回家,望着他问,“真不说啊?”
季风想想,叹:“下次吧。”
“下次会说?”信疑。
他说:“不知,尽量吧。”
简静便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