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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韩世融听着冯千里说话,一直不做声。
韩亦暖有些听不下去,说:“妈,从你生孩子前那半个月,你就什么都没干过,什么事情不都是我爸干的?不就是忘买奶粉了嘛,家里不是还有吗?你就不能念我爸点好?”
冯千里把尿布往地上一摔:“我坐月子以后马桶就没人刷,你们每天吃的饭都是我做的。别人家的女人坐月子,供起来跟菩萨似的,我还得伺候俩菩萨!我伺候了半天,连说一句不好都不行?那好,你爸天底下最好,我能嫁给这种男人是祖宗十八代积德,行了不?”
韩世融赶紧说:“暖暖写作业去!”
韩亦暖恼哼哼地走了。
韩世融也没有再说什么,吃了饭,借口说要去医院加班,然后去看张瑾瑜去了。直到这个时候,他也还是在想:“幸好不是千里。”
而他这一去就是一夜未归。
冯千里那个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流泪。身边的小男孩是她欠婆家的债,这比债这会儿睡得不省人事;她一人独自养大的女儿从来不贴心,如果在妈妈的饭局和老师的饭局之间做选择,韩亦暖一定选择老师的饭局;而她的丈夫,只不过是奉子成婚的一个男人。
冯千里感到未曾有过的孤独,她付出那么多,没有人感念她的好,她对这个家来说也就是个保姆,可有可无,大不了换一个。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一个人的心里能住的下她。
她回过头问那个小男孩:“你会是这个世界上那个能真心爱我的人吗?如果能,你就做我的全世界吧。”
韩世融回到医院的时候,张瑾瑜的手术结束很久了。警察正在和张瑾瑜谈话。
张瑾瑜说话有气无力,却十分肯定地说凶手就是受了别人的挑拨,而且若有似无地把矛头指向了韩世融的竞争者。
韩世融听到张瑾瑜的话的时候,他是很感动的。她是为了他的女儿才受伤,她求他在手术室外等她,可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尽管如此,张瑾瑜还是想着他,要为他的晋升击败对手。
这天底下,韩世融自认为不亏欠谁,可唯独张瑾瑜这份感情,他无以为报。
案件的进展很快,和韩世融作对的副院长因为所做所为损害了医院的名誉,且他的行为构成了教唆罪,最终他被医科大附属医院开除并立案调查。
在诸多竞争者中,韩世融以泼硫酸“受害人”的身份备受关注,他的医学成果也被众所周知,就算他年纪太小,院长之职也只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张瑾瑜的脸上拆除绷带那天韩世融去看望她了。
张瑾瑜没有让除了主治医生之外的任何人走进她的病房,可因为病房的门虚掩,所以韩世融还是瞟到一眼张瑾瑜的脸。
韩世融只看了一眼,就帮她把门关上了。
那是一张看不出是人脸的脸。除了有一只眼珠在已经严重变形的眼眶中转动以外,很难分辨出她脸上的凸起和凹槽究竟是什么。
她动人的面庞不再,只有红褐色的一个球状物,物体的表面沟沟坎坎,起伏不定。
张瑾瑜坚持看了镜子,然后淡然地让医生又把她的脸包扎了起来。她说她要再见一次韩世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