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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婶家八十个鸡蛋，小坛子家三十个，小木桶家三十个，狗蛋家一只老母鸡，杜鹃家两条鲤鱼外加两件小孩子的旧衣服，杨路远家六十个鸡蛋外加一件旧衣服……”韩梅、韩兰在旁边一一清点送过来的东西，戚同光在旁边记录着。
韩曼青咬了口酸甜可口的樱桃，感慨道：“乡亲们真热情！”
韩竹挑豆子的手不停，瞟了她一眼：“娘平时在村里广结善缘，谁家有要帮忙的娘不去啊，谁家要走礼的娘没送啊，这是还礼，以后咱家要还回去的。”
“礼就是这样走着走着才有意思嘛。”韩曼青嘟嘴道，难道要跟现代一样，常年不见一回面，等过年的时候买个贵重的东西送过去就行了。人情往来就是在这平常的小事中一点点的体现出来的。
齐氏缝好最后一针，打完结，咬断线，对戚同光道：“同光辛苦你了，这些事儿琐碎了些，我也是怕到时候有什么遗漏不好看，年纪大了就是记性不好。”
其实这还算是好记，都是吃食跟旧衣服什么的。要是像过大礼那样的，那零碎的就多了，送布料的，送钱，送鞋，送家具的零零总总，还都是些小东西，要一个个的记，那样的才麻烦。
戚同光笑笑，心里却在盘算着他今儿上了一天的学也不知道村里都来送礼了，明儿他是送鸡蛋好还是送老母鸡好。
等把这礼单写好了，韩兰又让戚同光帮忙把她们今儿商量的家里要置办的东西给写下来，省的到时候遗漏了。
韩曼青拿起写好的礼单，似模似样的看起来。都是鸡蛋跟旧衣服这些，齐氏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想来怀她的时候，应该没多少人送这些东西。水涨船就高啊！
韩兰指着韩曼青，对韩梅他们道：“你看小妹的样子，跟会识字一样，架势摆的挺好，也不知道纸拿倒没有。”
韩竹也跟着道：“她从小不就这样，不懂装懂的。那回我跟她一起去粮油店买米，她也装模做样的看墙上挂的牌子，等人家伙计问他看得懂不，她却说看不懂，惹得人家笑了一场。”
满屋子的笑声，韩曼青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她充其量也就是个半文盲，比韩梅她们这些货真价实的一个字不认识的好多了。
“娘，你这让戚同光把这些东西都记下了咱们家也没人认识呀，难道你以后每次要看礼单的时候还要把戚同光叫来呀。”韩曼青抖抖纸说道。
齐氏一听，也是这么个事。
“我看要不这样，以后戚同光你下学了就来我家，教我们一家人学识字，我们付你学费，还包晚上一顿晚饭，怎么样？”韩曼青开口说道。
戚同光平时喜欢往韩家跑，是觉得他们家氛围轻松，一家人很和睦。齐氏对他也很好，当自己孩子似的，过年的时候还给他也做了一身新衣服。他长这么大，还没人专门给他做衣服呢。
齐氏收了针线，看了韩曼青一眼：“同光是要读书的人，你别耽搁他看书。再说，他就是不教你，你敢不让他来吃饭？”
韩曼青抬头望天：“是不敢不让他吃，不过这饭的质量就不敢保证了。”
韩梅她们听到读书识字也很心动，同时也很惊讶，她们也能读书识字吗？纷纷期盼的看着戚同光，希望这个小先生能同意。
戚同光本来就没打算拒绝，不过还是适时的提出条件：“学费就不用了，只要以后阿菊妹妹跟胖墩妹妹不要叫我小师弟，叫我同光哥哥就成了。”
“太好了，我们也能读书识字了。”韩兰高兴的叫起来。读书识字对村里的男孩子来说都很艰难，每想到她们姐妹几个却能。
戚同光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二姐可千万别说读书识字的话，我自己学的也不好，只能教你们会识字会写字罢了。”
“我们又不考状元，会认会写就够了。”韩梅说道，却又提了个要求：“同光会打算盘吗？我想学打算盘？”
“会一点儿，不过不怎么精通。”戚同光道。赵夫子不喜欢这些，他还是小时候住在别的地方，跟着隔壁的一个老帐房学的。
韩梅听了很高兴：“会一点儿就行。”
晚上等韩万刯回来，韩兰就迫不及待的把她们姐妹几个要学认字，要学打算盘的事说了。
“大姐说，认字是好，但是算盘也要学着，以后都用的上。”韩竹也跟着道。
韩万刯也很高兴，孩子们有这样的机遇，比他当年要好的多，而且戚同光的学问在整个村里是最好的，听说常被赵夫子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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