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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罗的语气有些软化,他的手在马缰上搓了又搓,话语艰难:
“我的役钱没法……有时候我会想办法……跟一些商人……赚点钱。”
传说之翼皱起眉头。
在一边的菲利希亚看着杜罗的窘态,再也忍不住:
“大人,这些事情我们应该日后处理,但是营地那边……”
可她没说完,就被策马到身边的弗兰克按住了肩膀。
中年骑士对疑惑的菲利希亚摇了摇头。
作为旁观者的泰尔斯微微蹙眉。
“赚钱?用情报?”
瑞奇轻哼着看了看钎子:
“你的妻女没有生病,她们只是定期被这些刺客下毒而已。”
这一刻,杜罗终于脸色大变,他转向似乎已经视死如归的钎子:
“什么?”
瑞奇讽刺道:
“不用谢,但这就是病因。”
另一边,被制服的钎子笑得弯下了腰。
传说之翼静静地看着杜罗:
“所以,你确实在出卖情报?”
杜罗的脸上一片铁青,他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同僚,慌张不已: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您知道,刃牙营地没有警戒厅,商人们总是很担心治安,想要搞点内幕……”
他的同僚,弗兰克轻轻叹了一口气。
但罗曼打断了杜罗:
“比如这次,各路军队汇聚刃牙营地,主力常备军大规模出动的所谓‘情报’?”
杜罗话语一窒。
“我……”
他惊恐不已,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我不知道,大人,那些‘商人’,我真的不知道他们……”
传说之翼依旧冷漠以应。
一边的菲利希亚再也看不下去:
“大人,”她试探着道:
“我们还是,还是先救援营地……”
可罗曼却毫不犹豫地打断她:
“营地永远固若金汤。”
他紧紧盯着满头大汗的杜罗,语气中的寒冷甚至感染了空气:
“但我的副手们,却未必始终如一。”
这话说得他身边的弗兰克和菲利希亚一个激灵,齐齐噤声。
杜罗浑身一颤:
“大人!”
罗曼迈起脚步,缓缓走近杜罗的坐骑:
“你的家人病重……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骑在马上的杜罗明明比罗曼高了一个身位,可此时的他看上去却像一只发抖的老鼠,见到了捕鼠猫:
“我……”
下一秒,泰尔斯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就是杜罗的惨叫声:
“啊!”
前几排的骑兵们发出一阵惊呼!
等到吓了一跳的泰尔斯回过视线来时,杜罗已经落在了地上。
怪胎的老大没有死,他躺在沙子上,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看着胸前的那一截白色枪身。
枪尖距离他的咽喉只有几寸。
“也是,因为你知道,”罗曼冷冷地道:
“我不在乎。”
传说之翼一个回身,白色长枪回到他的背上。
杜罗这才呼出一口大难余生的气。
就像其他骑兵们一样。
“蛇手。”罗曼扬声道。
第三面沙丘上,一个骑士被人推了一下,这才急急打马驰来,看样子有些慌张。
“大人!”
泰尔斯认出来了,他是杜罗手底下的另一个异能者,曾经在荒漠中与他有一面之缘。
传说之翼抬起头:
“现在起,你就是‘怪胎’的新老大了。”
绰号蛇手的骑士一愣,他看了看地上的‘老大’杜罗:
“啊?可我——”
一边的弗兰克攥住了他的手臂,不让惊慌的蛇手继续说话。
“至于你。”
“今天过后,就退役吧,”罗曼看着躺在地上,一脸呆滞的杜罗:
“去找涅克拉解决钱的事情。”
“从愚蠢到盲目,你们有太多共同点了。”
他冷哼着转身,任由地上的杜罗被蛇手跟菲利希亚双双扶起。
但下一刻,传说之翼就走向了钎子。
这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克雷在瑞奇的示意下,轻轻地松开了压制着钎子的手臂。
“所以,就是你。”
罗曼冷冷看着钎子:
“十八年前向营地伸手,而现在则向我的军队伸手。”
传说之翼的声音轻灵空洞,却蕴藏涵寒意:
“你。”
钎子微微一滞,像是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了。
他随即叹了口气。
“只是工作而已。”
钎子低下头,狠狠咳嗽了几声,看上去狼狈不堪:
“如您一样,男爵大人,我只是服从……更高的命令。”
泰尔斯想起了什么,又是微微蹙眉。
“我不服从命令,刺客,”传说之翼冷冷地回答:
“我只保护我的财产。”
罗曼缓步上前,随着他的语气,英俊的五官仿佛霎时化身锋利的钢刃,直逼每一个注视他的人:
“而刃牙营地,就是我的财产。”
“没人能动它。”
罗曼逼视着钎子:
“没人。”
钎子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有些被这个时刻的男爵吓到了。
“你不需要这样,大人,我已经认输了,而我会配合你,”感觉到对方话里的意思,钎子似乎有些失态,但他依旧竭力自救:
“这一切,包括整个血色之年里所有刺杀事件,都出自我们主人的手笔,他名叫‘腾’——秘科肯定也知道他。”
“而我能帮你,帮秘科,帮星辰王国找到他。”
钎子不甘心地向泰尔斯望了一眼:
“他手里捏着某个可怕的秘密,包括血色之年的主谋。”
“涉及整个星辰王国的命运。”
弗兰克与菲利希亚对望一眼,就连萨克埃尔也抿紧了嘴唇。
可这一次,钎子失算了。
“但刃牙营地属于我。”
只见刃牙营地的主人,传说之翼,罗曼·威廉姆斯目不转睛地盯着钎子,轻轻道:
“只属于我。”
泰尔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钎子一急:
“当然,而您把它保护得很好。”
“听着,我知道都有哪些人参与了这次事件,北地人,暗室,甚至别的势力……我能带你把他们……”
“我的手下还有很多可供利用的资源,你可以把我当作……”
然而下一刻,传说之翼就动了!
诡异的白光瞬间闪出,化成长枪,直奔钎子的心脏!
“嗤!”
血肉撕裂的声音。
泰尔斯神经一紧。
下一秒,钎子呆呆低下头,看着胸前涌出无尽的鲜血。
不。
他有些不明白。
传说之翼的话还在继续,冷漠不摇,毫无感情,就像根本没听见钎子的话:
“那是……我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钎子,仿佛在看一只无力挣扎的虫子。
钎子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下场。
他把目光从胸前的致命上抬起来,竭力挤出一个最后的惨笑,随即化出狰狞:
“诡,诡影不灭,永……”
可白光再次一闪,划过钎子的脖颈!
后者狠厉的遗言戛然而止。
“想从我手里动它的人……”
罗曼面无表情地提着被割下来的人头,任由右手上的枪身汨汨滴血:
“……都要付出代价。”
钎子的无头尸身软倒在了地上。
泰尔斯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诡影之盾的钎子,曾经在龙霄城和刃牙营地的黑夜里操弄风云的人物,就这样,静静地死在荒漠的某个角落里。
连遗言都未能完整。
但下一刻,罗曼手里的枪身一收,化作一截短矛,刺进人头的嘴里!
他接下来的动作让快绳惊恐地捂住嘴:
“我了个——”
泰尔斯怔怔地看着罗曼的动作:只见他悠闲而熟练地用短矛来回撕扯人头上的血肉,在——
切割?
所有人尽皆色变!
令人恐惧的轻微摩擦声中,骨肉飞溅,鲜血淋漓。
罗曼动作娴熟,表情淡然。
就像在切菜。
看得周围人一阵心寒。
幸亏罗曼不喜欢多话,否则泰尔斯甚至猜测:他此刻必然要哼上一首小曲。
很快,几秒之后,钎子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仅仅剩下两个血洞,而他的下颔骨也已经与头颅分离。
人头越发狰狞,血滴兀自不休。
看得泰尔斯毛骨悚然。
而罗曼收起枪身,饶有兴趣地左右转了转手里的半个人头,那表情……
就像在观赏一件……
工艺品。
这个想法让泰尔斯一阵恶寒。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唯有弗兰克咳嗽了一声:
“大人?”
传说之翼这才回过头来,把钎子的半个人头抛给弗兰克——后者忍着极大的嫌恶接住它,把上面血淋淋的眼洞转向另一边。
罗曼表情淡然,不动声色,但泰尔斯总觉得对方此刻心情不错。
他抓起一把沙子,搓了搓手上的血污:
“先就地处理,战后再好好烧制。”
烧制?
泰尔斯皱起眉头。
“奇鲁萨·裂石酋长的质量还不错。”
面对属下奇怪的目光,罗曼晃了晃肩膀,敲了敲左肩上丑陋的半个兽人颅骨。
“就是十几年了,戴得有些厌,我想换个……”
传说之翼指了指正被弗兰克绑上马的狰狞头颅,轻声道:
“轻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