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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达爱莉丝他们,别为这边的同伴担心,一切都好。离别总是分外心碎,道过别后,水幕缓缓消失,琴佳这才号啕大哭,触动了毕方,让她也忍不住软下心来温声安慰。
“我要爸爸回来……哇啊……”
上杉菲丽卡的瞳孔骤然扩散,她急忙压下心中的不安,迅速藏起自己的痛楚,不愿让人发现自己的异样,把琴佳抱在怀里,就像在拥抱幼时的自己。这一次,她要把自己想要的,都给琴佳。
“小丫头,我们很快就会和他再见的。”她横抱起琴佳,示意毕方别太担心,往回走。任由琴佳埋头哭得稀里哗啦,泪水打湿衣襟,菲丽卡都不曾放手。
回到房中,上杉菲丽卡掏出手帕,替琴佳擦干眼泪。毕方始终陪在她们身边,搂着琴佳,给她一些依靠。上杉菲丽卡把天天召回短笛,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只卢娜模样的兔子玩偶递给琴佳:“小丫头,你看这是什么?”
琴佳的眼中一下子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兴奋得赶紧抱过玩偶:“哇!是卢娜!”
“刚做好的,喜欢吗?”上杉菲丽卡刮刮琴佳的鼻头,和颜悦色。
“喜欢喜欢!菲菲姐姐好厉害,什么都会!谢谢菲菲姐姐!琴佳最最喜欢卢娜了!”
“还有谁?”毕方听到琴佳的经典口头禅,不禁好笑。
“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菲菲姐姐,丝丝姐姐,毕方姐姐,蝙蝠哥哥……还有好多好多人!”琴佳一手抱着玩偶,一手比划着,神采奕奕,从毕方的怀里挣脱出来,在床上乱蹦。菲丽卡看着琴佳活跃的样子,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欸!这是什么啊?”琴佳无意中发现床上掉了一张照片,好奇地捡起来看,正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的男人紫发紫眸,看着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菲丽卡的眉眼和神情与他有几分相似。女子则是菲丽卡的母亲,透过她,仿佛能看到长大后的菲丽卡,精明干练,又不失母亲的柔情。
“菲菲姐姐,这是你小时候跟爸爸妈妈一起拍的照片吗?要收好要收好,不能弄丢了!”
上杉菲丽卡的眸中多了些复杂的意味,她接过合影,不自觉地捏紧,摸摸琴佳的小脑袋:“谢谢小丫头!”
毕方感受到菲丽卡的异样,琴佳似乎还没感觉到对方语气的微妙之处:“菲菲姐姐,如果爸爸不在家,你害怕的时候,会怎么办呢?”
“勇敢一点就不怕了。”菲丽卡目光深邃,“后来,还有戴安娜和欧帕露陪着我,妈妈要加班工作的时候,我一个人和它们在家里,也不会害怕了。”
“那菲菲姐姐的爸爸不在吗?他不是可疼你了嘛!”琴佳歪着小脑袋,平常妈妈要忙工作的时候,都是爸爸陪着自己的。一算下来,反而是父亲照顾自己的时间最多。
菲丽卡顿了顿,缓缓呼出一口气:“我爸妈已经离婚了,他不在我身边很久了,这么多年,完全没有音讯。”
“姨姥爷……啊不对,菲菲姐姐的爸爸不是一直都在吗?我记得他对你可好了!跟我爸爸疼我一样!”
“小丫头,也许有的事情你还没记起来吧,我很小的时候,他就离开我们了。”
“为什么啊?”
菲丽卡的眼神产生微妙的变化,努力镇静下来,压抑着自己的感伤。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但没想到有人提到她的父亲,她的心还会隐隐作痛。“因为我天生有魔力,他没办法接受。”
“菲菲姐姐,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琴佳抱紧小玩偶,耷拉着小脑袋。
菲丽卡摸摸琴佳的头:“没关系,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说回来,你刚才为什么会叫我爸姨姥爷?”
“因为菲菲姐姐总是很温柔,好像我妈妈啊!”琴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用跟先前叫池雨做爸爸妈妈的理由搪塞过去。
上杉菲丽卡嘴上应着,却没有真信。她意识到了琴佳的身份并非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是她们的小妹妹。天昙确实汇聚了来自不同时空的人,或许琴佳就来自未来,是小雨未来的女儿,但天机不可泄露,关乎未来的事情,她都不必去深究、干预。那她就尊重琴佳,保守小女孩不能说的秘密吧,好好地去保护这个小小的女孩子。
“这样吗?只要你喜欢,怎么叫都行!”
“菲菲姐姐,我觉得你爸爸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而且还会对你和你妈妈很好很好的!如果等他想通了,说不定就回来见你们了。”
“但愿吧。谢谢小丫头!”
毕方始终一言不发,别人的事情,她没有必要过问。她喜欢看到琴佳璀璨的笑容,而不是一直垂头丧气的样子,有菲丽卡在琴佳身边,一切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她们的身上都有一种让人安心的神奇力量。
“哗”的一声,正是空间法则之力。一名陌生人出现在她们面前,暂时打断了这场长谈。对方是百里寂的手下,替他转交一件法宝给菲丽卡——一对小翅膀形状的耳坠,虽然不能封印魔力,却可以暂时与强大魔力对身体的冲击抗衡,但只能维持到成年。
“请您替我谢过百里先生!”她当场写了一封感谢信,挑了一幅装裱过的速写画,请对方转交,“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入夜,唐轩又送来了有同样功效的银色臂饰,上面刻着鹿,寓意平安;哥舒庆送了一条可以拆下来当武器的手链。礼物不同,心意却到。
夜深人静,琴佳已经滑入梦乡。菲丽卡独自坐在桌前,凝视那张童年的合影,早已模糊的父亲模样又一次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她以为自己已经藏起了所有和他有关的物件和回忆,不承想却还是遗漏了些许微小的记忆。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迷茫,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所有与他有关的一切。如果没有那一天,是不是一切都还会照旧?什么时候,他才能像唐轩一样,对一声爸爸,有个真切的回应呢?他还会不会回来,破镜重圆,和母亲一起走完后半生呢?每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未知。
她从储物戒里找出一个小木匣,将照片摆到一角,轻轻关上,上锁。望向窗外,月如白玉盘,皎洁明亮;远方如天际,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