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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寿春至洛阳,最近的路径,是走汝南、颍川一线。不过,这样走要穿越嵩山,其间还有很多大小河流。几十辆大车组成的队伍,翻山渡河实在不方便。
车队走的线路,是刘备亲自选定的。不用翻山,河流也少,是除汝南颍川官道外,最近的一条大路。
不过,因为战乱不断,这条大路,许久没有大型车队往来。
车辙里,尽是杂草土块,车轮碾过,发出难听的“嘎呀”声,车身也不停地扭动摇晃。路途遥远,这样折腾,不等到达洛阳,车子就会颠散了架。
队伍最前面,几个兵卒,用锸铲清理着车辙中的杂物,尽可能减少车辆的颠簸。
如此一来,车队行进便更慢了。一天只能走三四十里路。
为车队押运,貌似无聊,却是很不错的差事。
和作战行军相比,押运轻松得多。
上午出发,不等天黑就停下休息。遇风避风,遇雨躲雨,一点不辛苦。到点就开饭,伙食也好。在沿途城镇休息时,还能喝点小酒。
当然,押运也有风险。
遇到劫匪,就麻烦了。
不过,敢打官军押运物质主意的,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没谁?
按照惯例,顺利将贡品护送到京城,押运官兵,都能获得赏赐。
风险不大,赏赐丰厚,无疑是份美差。
押运的兵卒都没想到,这份美差竟派到他们头上。
大头兵宏扬不知在想什么美事,微眯着眼睛,踩到土坑里,险些摔到,多亏旁边的同伴及时拉了他一把。
“宏扬,看着点啊。”
“哎呦,谢谢啊,马老湿。”
“想啥美事呢?”
“嘿嘿,我算算领了赏之后,够不够娶媳妇儿。”
“竟想美事。前面就出咱的地盘了,如果一路太平,没遇到山贼,再算赏钱吧。”
宏扬长相凶恶,却是个老鼠胆。听同伴这么说,立刻紧张了。“哎,马老湿,你算算,算算咱会不会遇到山贼。”
马老湿读过几天书,最擅长的,就是瞎猜乱算。
掏出从不离身的蓍草,一边叨叨咕咕,一边熟练地分拣着蓍草,左分几下,右分几下,十分专业的样子。
一会儿,马老湿的手停了下来,神情十分凝重。
宏扬吓坏了,急忙追问道:“咋了?咋了?!”
“我……好像分错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宏扬鄙夷地叫道。
“消停点!”什长小黑子很严厉冲两人喊道。
宏扬赖皮赖脸地冲小黑子咧咧嘴。“算算能不能遇到山贼,心里不有个底儿吗?”
“就你那长相,有山贼也被你吓跑了!”
小黑子正在教训手下,一个斥候奔了过来。“小黑,将军让你过去!”
“这就去!”
小黑子整理下衣甲,很有军人样地,向队伍前方跑去。
这支队伍,并非徐州军的主力。
袁术治下,民不聊生。
近一年来,伪汉朝廷末日将至,九江境内,出现很多“匪寇”。
当然,对袁术和伪汉朝廷而言,这些是“匪寇”。刘备的徐州军,称之为“乡勇”。
袁术和伪汉朝廷覆灭后,九江乡勇队伍被徐州军整编。有的编入主力部队,有的则整合起来,成为新军。
押运贡品的这支队伍,就是以乡勇为主的一支新军。统领这支队伍的,是九江乡勇的头领,猛将华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