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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地方一千五百里,便为凤麟洲。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洲上多凤麟,数万各为群。』斐潜笑呵呵的说道,『此羊便来于凤麟之洲,肉嫩且鲜,几无腥臊,常食之可轻身健体,延年益寿……』
斐潜呼啦啦将雪区的羊好一阵吹,反正曹真肯定没有去过雪区,可不就是听斐潜一个人瞎掰呼么?
曹真睁大眼,然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肚子,虽然说大部分都不相信,但是看着斐潜说得确有其事的样子,又有几分的将信将疑。
『子丹若是不信……』斐潜呵呵笑着,『且与某来……』
斐潜在后世的时候也常常疑惑,为什么同样是羊肉,品种可能也相差不多,但是为什么在边疆大漠之中的羊肉就是比在其他地方养殖的更好吃?
最后明白了,主要是饲养方式的不同。
边疆大漠的羊吃的是什么?是青草,是沙葱,都不用人工特意后期再加什么腌制,这些家伙提前就将自己腌制入味了……
而在内陆饲养的羊吃什么?是掺杂了各种生长素抗生素瘦肉精的饲料……
所以味道能是一样的么?
那么很自然,在曹操领地之内吃到的羊,会和张辽等人带来的雪区羊,大漠羊的味道是一样的么?
显然不会。
这一点随后也在斐潜的后营之中得到了证明,现场两只来自不同地方的羊具备明显的差别,不管是羊膻味还是羊肉本身的肌理,都有很大的区别,即便是曹真不懂得烹饪,也可以直观的看出来……
曹真虽然得到了一点奇奇怪怪的新的知识,但是他的心思却并没有放在这个上面,因为他在经过骠骑后营的时候,明显闻到了香料的气味,浓厚的,犹如实质一般的气味,从硕大的后勤帐篷之中散发出来,勾人心魄。
虽然说曹真尽力掩饰,但是毕竟修炼还不到家,从而也越发的暴露出曹操境内对于香料的稀缺和渴望的程度……
既然如此,就先吊着罢。
不得不说斐潜在后世,确实是跟着一些家伙,学会了不少的坏招式,比如说,饥饿营销……
……(~o ̄3 ̄)~……
『世之有饥穰,天之行也,禹、汤被之矣。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国胡以相恤?卒然边境有急,数十百万之众,国胡以馈之?兵旱相乘,天下大屈,有勇力者聚徒而衡击,罢夫羸老易子而咬其骨。政治未毕通也,远方之能疑者,并举而争起矣,乃骇而图之,岂将有及乎?』
『虽有贾生发此宏论,然亦有恶贼横行于乡野。破坏积蓄,荼毒地方,使民贫困,而**邪。不足而生困,困则生乱,乱则不得农,不得农则离乡轻家,纠察其因,盖因恶贼有意囤积,而坏民生所致也。十恶之徒,罪大恶极!』
『夫寒之于衣,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饥寒至身,不顾廉耻。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
『知其然也,故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畜积,以实仓廪,备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此乃晁公之所得,然非恶贼贵粟之由也!晁公贵之,乃珍之惜之,奸妄贵之,乃敛聚民财!莲勺大户,凭仗其货,行贵粟之术,非为公庭,亦无忠义,唯贪图财货,意图不轨是也!』
『莲勺一地如此,他处岂有例外?各郡各县,可有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之事?可有人专川泽之利,营山林之饶,而荒淫越制之徒?更有贪暴之吏,不理政务,直收贿赂,致一地荒芜,民不聊生,此乃国之蠹虫,社稷败类!』
『今参律制法,十恶之徒,不得赦宥,贪腐之辈,严惩不贷!』
『天有好生之德,地有宽厚之意,骠骑仁德无双,秉承先贤之善,广布各郡,使皆闻之。若于开春之前,可迷途知返,自首其罪,当酬情减免,若一意孤行,一经查出,加重惩处!』
『此令!』
所谓最新的诏令,便是如同寒冬里面凌冽的北风一样,不容置疑的吹拂到了关中三辅各地,吹起了一片的纷乱烟尘。
普通百姓欢喜于持续多日的粮价终于是往下降了,好日子似乎也有了盼头,但是对于士族大户来说,无异于是冬日霹雳一般。
对于大多数的百姓来说,需求都很低,有饭吃,有衣穿,有一间小瓦房,有老婆孩子,似乎便是已经是生活的全部,然后等到孩子长大,便是有一个轮回。
但是对于已经吃肉吃习惯的那些不是一般的百姓来说,却有更多的想法。他们想要吃肉,不仅是他们自己要吃,还要让自己的孩子,孙子,子子孙孙都可以吃到肉,所以他们要的更多,想的更多。
因为贪婪,所以冒险。
吃习惯了肉的人会甘心去吃草么?若是之前没有沾染上肉的味道,或许还能忍受吃草的生活,但是一旦吃到了一口之后,即便是一时忍住了,能忍得住一世么?
张时能说会道,平日里面也是撑着场面,所以也能是蒙蔽一些人,可是当这个架势被戳破的时候,许多人发现张时也不过就是一只猴子。
而那些曾经以为张时很厉害,认为张时够强大的,便像是被猴子耍弄过了一般。
再加上,京兆尹的大户们也并非是因为喜欢张时,所以才给张时送礼送钱。就像是后世很多人常常挂在嘴边上的两个字一样,生意只是生意。
送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钱,投入就是为了产出,没有产出的事情,谁愿意做?
而现在,张时陷进去了,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连累到这些京兆尹的大户……
谁能保证张时可以守口如瓶,将所有的罪责全数都抗下来?
很显然,谁都不能保证。
那么对于京兆尹的大户们来说,选择便是只剩下了一个。
杀人灭口。
杀了张时之后,便是死无对证,所有的一切秘密都会被死人带到黄泉下面去……
张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躲在骠骑府衙之外的官廨之中,根本就不敢回家。他也很矛盾,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因为一旦说出来,得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群人或许不敢去找骠骑,亦或是庞统的麻烦,但是想要找他的麻烦,却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可问题是,张时能永远躲在官廨之中么?
晚脯的时间到了。
张时不敢回家,自然是吃住都在官廨之中,吃食也自然是由下人派送。
下人们虽然也不是很懂的上面的风向变化,但是他们也有他们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趋炎附势也是一种本能,而像是张时这样的瘟神一般的人物,自然是能躲就躲,能避则避,因此每天往张时送餐的活计总是没人愿意接,以至于是管事的人不得不临时指派。
这一次依然是如此。
被指派的下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提着餐盒,闷头向前,一心只想着尽快完成这一份差事便算是了事了,结果在转角的时候差点撞上了另外一人,若不是反应迅速,说不得连食盒都打翻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心生不爽,然后又见到并非是什么主事之人,也是和自己一般的下人模样,便是忍不住口出恶言,怒声责骂。
来人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过错,便一边赔不是,一边表示愿意代劳,将餐盒送往张时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