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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埋伏司马孚,都只是显露了一部分,其余的人马都藏在幕后,这就给了司马孚一个错觉,认为曹军就是这么多人,实力有限,所以司马孚他只需要将人马集中起来,少数的曹军部队就拿司马孚没办法,结果没想到这是夏侯渊有意露出来的假象。
夏侯渊发现了司马家孚的护卫在保护着司马孚,这无疑是给夏侯渊指引出了一个方向。
他开始呼喝着,向司马孚之处攻击。
夏侯渊的目标,是星辰大……呃,是平阳。他所心心念念的,就是在河东复刻太史慈的战绩,甚至想要超过太史慈。
调动,牵扯,拉扯,突袭,以快打慢,以多打少,这就是夏侯渊在太史慈的案例里学习到的,现在也正在做的。
人类多数时候是活在自己所编织的欲望之网上,想要捕获什么,便是支撑着去做什么,有时候确实也有出现越级打怪的场景,但是大多数在想要捕获的猎物和自身能力不匹配的时候,往往都是惨淡下场。
很明显,夏侯渊比司马孚,更适合战场。
刀砍,矛刺,杀人,斩马。
随着杀戮的展开,夏侯渊的胸口仿佛有一股气息在燃烧起来,焦躁而灼热。
到现在为止,夏侯渊的计划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他利用速度戏耍了司马孚,同时也寻找到了司马孚的破绽。
他就像是猎豹,追求速度。
他并不能一口就咬死一头牛,但是他可以用爪牙给牛放血,最终让牛虚弱,死亡。夏侯渊也无法一口气杀死所有的骠骑人马,他必须先放血。
而放血的这个点,就是司马孚。
夏侯渊还要通过司马孚这点,放更多的血。没错,他的猎物是整个的河东。
夏侯渊相信,斐潜离开关中的时候,必定是带走了绝大多数的骑兵部队,而在河东区域,骑兵的部队是有限的,即便是从其他地区调集,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如果他能够将河东的有限的这些骑兵部队一次性的吞噬殆尽,那么接下来的时间之内,将必然获得一段河东虚弱时间。
到时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是么?
夏侯渊感受着马槊上上沾染的热血,心中也是火热。
这是属于他的战场,属于他的高光。
在马背上的每一次颠簸,都似乎震荡了夏侯渊的血液,加快了他的心跳。
足以让一般人作呕的血腥味洋溢在周边空气之中,却让夏侯渊如饮醇酒,越发癫狂!
『杀啊!』
夏侯渊大吼,声如霹雳。
夏侯渊冲在最前面,他的眼眸当中,映出了司马孚有些慌乱的脸。
刀枪交错之下,两边的战士顿时溅血倒下,无主的马匹,四散奔逃,嘶鸣,摔倒。
血腥的厮杀,战刀、长矛,鲜血、残肢,此起彼伏,战马嘶鸣声,战士的喊杀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一人才刚刚杀死了对手,然后下一刻就被另外一个对手杀死。
尖锐的破风声,一支长矛从正前方如毒蛇般刺过来。
『来得好!』
夏侯渊吐气开声,反手一槊便是敲在了那支长矛上,身体微微左倾,让过对方的攻击,然后趁着双方交错的那个瞬间,猛的一脚将其踹翻下马。
双方对冲的骑兵交手,往往就只有一合,或伤,或死,或平,在马背上还能啊哈啊哈说完一长串话语,外带打完一整套的鬼神乱舞的,只有在游戏当中才能合理的出现。
夏侯渊将他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他偏爱速度,他擅长速度。
而速度,又是骑兵战斗力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支撑点。
相比较之下,司马孚看着夏侯渊宛如在血海里面的魔神,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扑而来的时候,腿肚子不免有些发软。
这并不是司马孚在之前所想象出来的战争。虽然他已经觉得自己适应了战场,光荣负伤……呃,好吧,不是那么光荣的负了伤,应该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了,并且也能勇敢的和对方兵卒相互砍杀,但是……
当司马孚看见夏侯渊的时候,原先心中撑起来的什么东西,就被打破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战将,真实的战场。
『射死他!』
司马孚指着冲来的夏侯渊,有些慌乱的下达了指令。
然后,司马孚失去了最后翻盘的手段……
按照骠骑骑兵操典,在统领将领周边,都会配备一些弓箭手和弩手,为了就是防备敌方的这种冲击中军的行为,对某些具备高武力的家伙进行反制。
这原本是司马孚针对夏侯渊的冲锋最有力量的一击,可是……
不管是弓箭还是弩矢,都是有一定射程的,距离越近,自然就是威力越大。像是当下的情形,如果说司马孚能够再隐忍一下,坚持一点,等到夏侯渊等人更近一些的时候再下达射击的指令,那么对于夏侯渊等人的杀伤力,自然就会提升一个档次。
可惜,或许是因为夏侯渊的速度让司马孚产生了错觉,或许是司马孚的内心已经出现了混乱,司马孚下达的指令提前了。
骠骑兵卒反击射来的箭雨,从前方的黑暗中呼啸而至,在夏侯渊身边的五六名的曹军人马身上顿时就多长出了几根的枝杈来,有的人还能坚持作战,但是有的人则是惨叫一声,翻下马去。
『小心箭矢!』
夏侯渊大喝着,将手中的马槊舞动而开,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似乎是不绝于耳,一时之间不知道弹飞了多少箭矢。
然后就没有了。
司马孚的箭矢弩矢,没有射倒夏侯渊。
就像是全力砍出来的一刀,精心打造出来的锋锐刀锋,却斩在了空处。
是刀的问题么?
再好的战刀,也需要会使用它的人,再强的战士,也需要一个同样坚强的统领。
羊和狮子,不管是在哪一个封建王朝之中,都是在重复的出现,就像是在在这一刻,在见到夏侯渊呼喝而来的时候,司马孚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他或许应该最大限度的拖住,消耗曹军的兵马。
他或许应该虽伤不退,即便是最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是死不旋踵。
他或许应该的事情很多,甚至应该在当年多读几本书,多揣摩一下兵法,多在训练场上流更多的汗水……
可是当下,他却做了最不应该做的事情。
他害怕了,本能的害怕了,就像是之前被血液喷溅到了脸上的时候本能闭眼了一样。
当司马氏的护卫在夏侯渊面前倒下,剩下的人开始焦急的叫着让司马孚赶快逃走的时候,司马孚沉默了,顺从了,低头了,逃走了……
将其他依旧在战斗的骠骑人马,丢弃了。
也将他自己成为文武双全统帅的梦想,丢弃在这一片战场上。
什么样的统领,决定了队伍的上限。
夏侯渊的上限比司马孚要高。
司马孚一退,曹军兵卒于是大喜,便是立刻高呼敌将已败,顿时司马孚手下士气崩落,不由得也跟着司马孚一同退却。
夏侯渊驱马欲斩司马孚于马下,可是他发现他越追,距离越远,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战马已经口鼻之处都喷出了白沫,气喘不已,在夏侯渊来回冲杀之下,已经是体力消耗将尽。
『呼……』夏侯渊瞪着远处的司马一军,狠狠的咬了咬牙。
心有余,力不足,可之奈何?
『将主,』亲卫到了夏侯渊身边,呼哧带喘,但很是兴奋,『这……不追了么?』
夏侯渊眼珠转转,瞄了一眼亲卫之下也是疲惫不堪的战马,沉默了片刻之后便是哈哈大笑,『不追了!留着他……这样的将领活着,对我们是一种好处……收兵!重点收拢一下战马!我们要补充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