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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超心底也是一阵恶寒,当了十五年兵,却还是个义务兵,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心理承受上的一个极限。^^(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疯狂'看小说手打)不用说他这种将门虎子,即使是普通人,也不是轻易就能承受的。他实在想像不出来,如果换了他处在付班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五年,每个月仅仅领着几十元的津贴费,他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来。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换了赵济勇,这小子说不定敢抱着一个**包将团部给炸掉了。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嗓子里咕噜了半晌,才长叹一声:“老班长当了十五年的义务兵,咱们团还真是对不起他啊。”
小郎好好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新兵蛋子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对得起对不起,那不是你我能评价的。说起来,还是老班长太老实了一些了,人家为了丁点小事都能去团部、师部去闹,一次不成就去两次,再送点礼,闹几次之后问题就解决了。可是老班长每年仅仅是找那么一两次,力度不够,又是空手去的,结果这事……嘿嘿。”
程志超苦笑了两声:“地方上很多人都说部队其实比地方还要黑暗,包括我上学的时候,我们同学也有很多人这么说,一般碰到这种情况,我要么置之不理,要么在他们太过份的时候扯着脖子和他们吵一顿。现在看起来,部队其实也并非是一片乐土,我只希望老班长的例子只不过是个特例。”
“当然是特例了,要全都是这样的话,那还了得?”小郎瞪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起码我当了几年兵,这样的事也仅仅从他身上见到过而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别人说给我听,我都不会相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别人和我说,我也不会相信。”
“不过老班长总算是有苦尽甘来的一天,他这个志愿兵,到底是转上了。听说光是补发工资一下就给了五万多。”
程志超眼睛一亮:“怎么转上的?”
“说起来,他还真是碰到贵人了。据老兵传下来的传说是在第十个年头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今年老班工还没有戏,他自己也都放弃了,拼了命的带徒弟,准备把这个徒弟带出来之后,哪怕就是当逃兵,也要退伍回家。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贵人来了。”
程志超哈哈一笑,心里却觉得酸楚难当。听了这么半天,他也听出来了,其实付班长这个老实人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要一张志愿兵表而已。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在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也毫无怨言。更可笑的,居然还要等什么“贵人”的出现才能转上志愿兵。全国几百万部队,真不知道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有的时候,伟大并不需要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当一个人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这个人就完全可以当得起“伟大”这两个字。
付班长的事,他程志超自问做不到。不但他做不到,而且可以肯定,赵济勇也做不到。他们两个都不是这种能忍得住的人,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团部、师部恐怕早就让这两位太子爷给炸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事情真的落在他们身上了,难道他们两个的志愿兵表还能让别顶了不成?
想了又想,程志超都觉得他和赵济勇的名额被顶的可能性都不大,因为他们两个都一样,都不是老实人。不但他们两个,换了眼前这个小郎,也未必就能一连九年都让人顶了名额而始终保持沉默。只能说,付班长这种人根本就是一个异类,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属于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概率事件。
“付班长遇到的这个贵人是谁?”
“说起这位贵人的来头那可就大了,据说当年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时候,底下集团军的领导干部也对调了一些。”
程志超点了点头,心下存了一丝疑惑。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事他很清楚,所谓的司令员对调,就是每个军区的司令员在到了特定的年限之后,就会相互调换一下,人走班子不走,只是他一个人调整,整个司令部的领导班子却不随着他一起走。这样做的好事是显而易见却又不好明说的。
但是集团军的领导干部也对调,这可是他从没有听说的。要知道集团军和军区的领导干部不同,基本上都是在军内成长起来的,从士兵,到连排长,直到走到高级领导岗位,很多人干了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某一个集团军。
这样做也有一定的原因,相对于军区这种指挥机关而言,集团军是野战部队,除了战斗力之外,稳定也是压倒一切的。而且各部队之间也因为谁也不服谁而常常较劲,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在军内成长起来,走到高级领导岗位的人在该军内的权威性有助于震慑那些头上长角身上长鳞的野战军中基层指挥员。换而言之,那些基层指挥员,很大一部分根本就是军部、师部那些人带出来的兵。老首长的积威之下,见了老首长老上级,再刺的刺头也都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有助于维护一支部队的稳定。
而且事实也证明,一个师级单位的主官,如果不是土生土长,而是空降下来的,基本上在最初一段时间内,工作都不好开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底下人不服,总是想尽千方百计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军区司令员可以对调,但是集团军的主要干部,除了提拔上调之外,很少有对调的情况。
但是小郎却言之凿凿的说集团军的干部也对调过,程志超也只好姑且听之,反正对调也好,不对调也罢,都和他不发生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听众而已。
只听得小郎继续说道:“就在那一年,咱们军新来了一个参谋长。要说这位参谋长办事可真是雷厉风行,刚刚上任没到一个月,掌握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后,就马不停蹄的下基层视察,而且每一个单位的每一个角落都要走到了。结果就来到了咱们这里。”
程志超恍然大悟:“参谋长看到老班长了?”
“看到了,那还能看不到?团长也没有想到参谋长竟然会细到这种程度,连山顶的雷达站都走到了。等到想起老班长的军衔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提前准备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结果参谋长看到老班长那么大岁数竟然还扛着上士军衔就问团长怎么一回事。”
程志超来了兴趣:“团长怎么说的?”
“团长和政委满脸通红,连个屁都没敢放。师里陪同参谋长下来视察的领导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跟着参谋长一起质问团长和政委。”
程志超冷笑一声,在这种情况下,部队和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底下的人欺上瞒下,最怕的就是被上面的人察觉。相对于地方而言,部队的处理方法更加严厉一些。地方上的领导碰到问题,基本上很少有太过激烈的举动,可是部队上却不一样,都是当兵的,在新兵的时候就被刻意的注入了一种野性,这种野性一旦被注入,在体内定了型,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一些耿直的领导不管当了多大的官,但到不顺眼的事还是憋不住要发怒。
地方领导发怒,一般情况下都是过后穿小鞋,但部队领导发怒,则更多的是当面痛骂,有时候甚至是跳着脚骂,恨不得把对方的祖宗八辈都翻出来。
可以想像,当参谋长得知付班长当了十五年的上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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