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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暴敛,能成大器否?东面台湾郑逆,虽然号称朱明余脉,实为郑家天下,人心不附,内乱频仍,吾皇万岁只需一道圣旨,便可传檄而定!”
“至于南面三藩。”说到这,卢胖子放缓口气,平静说道:“请问龙公子一句,倘若三位藩王真打算与我大清圣明康熙皇帝离心离德,卢某人今天还有机会和你们坐在一起喝酒么?卢一峰敢断言,我大清圣明睿智康熙皇帝只需广施恩德,怀柔以待,不出数年,三藩之事,也可传檄而定!”
“卢大人说得倒是容易,这些事情,那有那么容易就办到的。”小麻子笑笑,叹了口气说道:“倘若这些事情真象卢大人说得这么容易,那当今万岁倒是可以轻松了。”
“怎么办不到?”卢胖子眼睛一横,厚颜无耻的说道:“这位龙公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大清康熙皇帝虽然年纪尚幼,但精算术、会书画、能天文、通外语、修明政治,疏浚河运,是个文略武功直追唐宗宋祖,全挂子本事的一位皇帝!——有这么一位德比三皇的康熙皇帝在位,我大清还有什么事办不到的?”
“哈哈哈哈哈……。”小麻子笑了起来,说道:“卢大人,你这是摆明了在拍当今皇上的马屁嘛,盼望着索额图索大人利用侍卫当值的时候,把你这些话带到皇上面前是不是?”
索额图和在场的两个年青男子也是陪笑,对卢胖子的无耻吹捧嗤之以鼻。卢胖子则摇头说道:“龙公子又说错了,卢某并不是想借索大人的口把这些话传到当今万岁面前,而是卢某实在太敬佩太崇拜现在的康熙皇帝了!试问古往今来,有谁象当今万岁一样八岁登基?十二岁亲政?又有谁象当今万岁这样天资英断,勤学不倦?又有那位皇帝能象当今皇帝一样勤政爱民,体恤百姓?”
说着,卢胖子灵机一动,又补充道:“说来龙公子或许不信,卢某因为崇敬钦佩当今康熙万岁,还特地做了一首歌,亲自谱曲填词,私下咏唱,借表敬意。”
“你还为当今皇上做了一首歌?”小麻子有些惊喜,忙笑道:“那不知卢大人能不能唱出来给我们大家听听呢?让我们也欣赏一下卢大人的才学?”
“这个……。”卢胖子有些犹豫,苦笑道:“这样不太好吧?如果卢某唱了,龙公子你肯定又要说卢某是打算借索大人的口,传到当今皇上耳朵里了。”
“卢大人不要在意,刚才我也只是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小麻子笑道:“如果卢大人你唱得好,说不定索大人还真会替你传到皇上耳朵里了,到时候,卢大人你就等着升官发财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下官斗胆恳请索大人一事。”卢胖子转向索额图,拱手说道:“索大人,今天的事情,求你千万不要告诉当今皇上,更不要把下官所做之歌告诉给皇上。”
“为什么?”索额图和小麻子都是一楞。
“大丈夫取功名当光明磊落,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卢胖子满脸庄重的说道:“卢某现在已为朝廷命官,理当替朝廷替皇上司牧一方,治境安民,以实实在在的政绩换取晋身之道,岂可靠着逢迎溜须、阿谀谄媚换取升官发财?”
“这胖子还挺有志气的嘛?”小麻子和索额图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点赞赏卢胖子这番话。当下索额图得到眼色授意,说道:“卢大人,既然如此,那你放心,今日之事,索某绝不向皇上提起一字半句,绝不坏了卢大人的志向。”
“多谢索大人。”卢胖子拱手道谢,又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这才缓缓说道:“龙公子,卢某为当今圣上所做之歌,有个名字,叫做《向天再借五百年》!”
说罢,卢胖子酝酿一下情绪,满怀漏*点的开口唱起后世螨遗从大英雄郑成功处无耻剽窃来的歌曲,“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忘情高歌一曲,卢胖子已经是泪流满面,拍案大叫道:“卢某有幸,生逢康熙盛世,不枉此生矣!只盼我大清康熙皇帝,能真的再活——五百年!”
“好!”小麻子也是拍案大叫,激动说道:“好一句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有我所向披靡的大清八旗风范!好一句,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确实有我大清皇帝的铁血胸怀!索额图,这首歌词你给我记住,我也当每日诵唱!”
“扎。”索额图答应,心里则在嘀咕,“这个卢胖子,拍马屁的手段还真是高明,竟然连歌都编出来了,而且还是老早就遍出来了。”
“很好。”小麻子高兴点头,又转向卢胖子,亲自问卢胖子斟满一杯酒,又过自己满上一杯,微笑说道:“卢大人,就冲你这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我敬你一杯酒,来,咱们干了。”
“谢龙公子。”卢胖子接过酒杯和小麻子一碰,仰头喝了。放下酒杯时,酒量甚浅的卢胖子已有些醉眼朦胧,摇头晃脑的说道:“龙公子,既然你是索额图索大人的远房兄弟,那想来也是我大清的八旗贵胄,将来必然是入阁拜相的前程。那卢某仗着年长几岁,斗胆劝你一句,你可以学当今万岁的勤学不倦,也可以学习当今万岁的爱民如子和智勇天锡。但惟独不能学……。”
“惟独不能学什么?”小麻子竖起了耳朵。
卢胖子不急着回答,先给自己又满上一杯酒喝下去,这才醉态可掬的说道:“惟独不能学当今皇帝的滥施仁政,放任宠溺。”
“当今皇上滥施仁政,放任宠溺?”小麻子一楞,忙说道:“请大人直言。”
“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卢胖子叹气说道:“卢某身为大清臣子,对皇上的过失,当然不敢冒言。只是当今皇上……,唉,鳌中堂矫诏杀苏纳海、朱昌祚和王登连三位大人就不用说了,甚至就连一些反迹明显,心怀不轨的奸佞小贼,当今皇上竟然也不查,也不管……。”
“卢大人,请明言。”小麻子缓缓说道。
“实在不便相告。”卢胖子摇头,又说道:“这样吧,我举个例子,这次我进京陛见,在路上就听常听人说,甘肃永泰营有一个叫做岳升龙的将军,乃是我大清先祖当年的死敌岳飞之后,常有效仿先祖敌视我大清之意。这样的人,皇上竟然都放任自流,还允许其统兵作战,这不是养虎遗患是什么?”
“还有这样的事?”小麻子变了脸色,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怎么没有?”卢胖子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摇摇晃晃的说道:“龙公子,你想一想,岳飞的后人在我朝之中取名升龙,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岳家想当皇帝么?升龙这样大逆不道的名字,是随便叫得么……?龙公子,当今皇上虽然爱民勤政,可是竟然容认这样的人……这样的名字,不……不是滥施……仁……仁政,是……是什么……。”
话没说完,酒量极浅的卢胖子已经昏昏睡去,趴在桌子上鼾声大作。而前清的**问题有多严重相信就不用罗嗦了,总之那小麻子脸色阴郁,凝视着卢胖子若有所思,半晌后,小麻子站起身来,向索额图吩咐道:“传旨陕西巡抚贾汉复,派专人秘密调查甘肃永泰营有没有岳升龙这个人,还有他的家世出身,如果真有这个叫岳升龙,也真是岳飞后人,全家一个不留!”
“扎!”索额图打千答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永泰营是在甘肃,这件事应该交给甘肃巡抚刘斗或者甘肃提督查办吧?”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都会出现这样的事,他们还靠得住吗?”小麻子冷哼道:“如果查证确有此事,刘斗和甘肃提督也得查办,依律严惩!”
索额图再次恭敬答应。小麻子又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卢胖子,回头向索额图吩咐道:“这个卢一峰朕就交给你了,在今年的御前财政会议召开前,务必要替朕把他笼络过来,朕要知道吴三桂的军饷底限和所有打算!”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从我嘴里摸走吴三桂老汉奸的军饷底限啊。”看似呼呼大睡的卢胖子心中冷哼,“等着吧,康小麻子,这次看我怎么把你的国库掏得空空如野!可惜了,如果你身边没有这么多侍卫的话,看老子怎么让你怎么尝到华夏人民的铁拳!”
“冤啊——!”托卢胖子的福,不久之后,甘肃景泰县城法场上,又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喊冤声音。在历史上残酷杀害反清义士许忠臣、参与镇压三藩反清、就连他的主子旗人都万分鄙夷大加讽刺的永泰营千总岳升龙仰天长呼,“我是岳武穆的后人不假,可是我对大清忠心耿耿,忠心耿耿啊!我冤啊——!”
随便说一句,跟着岳升龙一起倒霉的还有甘肃巡抚刘斗和甘肃提督,刘斗被以失察罪官降三级,亲手提拔岳升龙的甘肃提督更是被革职待参——这个提督叫张勇,喜欢坐在轿子里带军冲锋。
注:和邦额小说《陈守备》一书中,描述有岳升龙父子为谋夺部下陈守备宝物,将部下逼疯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