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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脚立使通体舒畅。
“主公起得好早啊!”乐进走出房门,“刚刚打的那一套是什么拳法?乐进从未见过。”
高勇双掌下压调匀呼吸,“此套拳法叫做太极拳,胜在以柔克刚圆环圈转生生不息循环不绝,有调整气血放松心境的作用,也可以作为阳刚武术的有益补充。”
乐进赞道:“有时间请主公一定教习,此拳法颇合战阵之道,其内环环相扣,让人有说不出的绵润感觉。”
高勇当即答应:“没问题,回到玄菟后我还打算办一个校尉补习班,让大家学习新知识新理论。”
这时孙泰、张飞来到院内,“主公,今天有何计划?还是赶快返回玄菟吧。”
高勇摇摇头:“一会戏公起来后我们先到附近转转打探消息,顺便看看市场行情,察看有无大事征兆。”
邺城北部是办公区,郡府、州府集中于此地,大概是觉察到某些异样,郡兵巡逻频繁,守备明显加强。中直大道贯通南北,宽约两丈,集交通、商业于一体。站在街上北望,郡府、州府大门耀眼夺目。
孙泰左右打量,惊讶道:“少爷,这里的东西都是玄菟产的,瓷碗、布匹……还有衣服,只不过贵了许多!”
戏志才大奇:“如何?这些东西还算贵?布匹已经比颖川便宜一百多钱了!”
高勇靠近戏志才低声道:“这些布匹的成本不过一百钱,玄菟郡内的价格在三百钱左右,到这里涨到四五百钱也不为过。”
戏志才面露震惊,心中一算,立刻被其中巨大的利润吓呆,想不到主公年纪虽轻,敛财的本领却是一流——不,即便找遍大汉也无人能出其右!“一匹布可赚三百余钱……这……”
高勇诡秘一笑:“谁会在乎钱多呢?况且万一天下大乱,我那玄菟郡小,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戏志才思虑一动随即问道:“难道豫州、荆州的粮价上涨也是主公的杰作?”
高勇默认,视线却被路边跪立的一位小女孩吸引。骨瘦如柴、衣衫褴褛、低垂着头,许久没洗的脸上满是灰土看不出相貌如何,啜泣声中苦苦哀求:“哪位老爷行行好买下俺吧,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行,只求给些钱埋葬俺娘!”女孩身后靠墙倚着一具女人尸体,看样子死去不久。
看到她的模样,高勇不禁想起雪莲,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她是否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抬起头来!”高勇装作富家公子迈着方步走到女孩身前。女孩颤抖着抬起头,双眼惊恐的看着面前能带来一丝希望的人。
这一望,高勇竟被女孩明亮的双眸吸引,纯洁无瑕、淡静恬默,凄楚中带着我见犹怜的美感。
“叫什么?哪里人?”
“任霜,小名红叶,家住木耳村。”
“几岁了?”
“八岁!”
“家里还有亲人吗?”
女孩一怔眼泪再次留下:“娘说俺还有个妹妹叫红昌,六年前家乡闹灾,爹娘带着俺跟妹妹离家逃难,可是路上遇到劫匪……跑了一夜,妹妹和爹都不见了,娘带着俺一路讨饭来到这里……”
“任红昌?”高勇听到这个名字竟生出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出处。
“公子您行行好,买了俺吧!”
张飞看得于心不忍,吼道:“老弟还想什么?你不买我买了!”
看到张飞着急的模样,高勇笑道:“也好,雪莲一个人挺孤单的,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不错。孙泰,帮忙安葬。”随后拉起任霜安慰道:“你的母亲我帮你安葬,以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爹娘也好,为了失散的妹妹也好……总之要活下去!”
悲伤的泪水冲破堤防倾泻而出,任霜扑在高勇怀内失声痛哭,引得路人围观。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抱拳道:“在下曾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见公子慈心善行甚微感动。在下马元义,祖籍荆州武陵,如不嫌弃,希望能与公子结交!”
高勇扭头望去,竟然是昨日客站遇见之人,旋即答道:“结交四海朋友本就是人生一大快事,在下高勇,祖籍幽州蓟县。”
马元义露出欣赏的笑容:“公子快人快语为人豪爽实在令人钦佩,今日由元义做东,同去酒家以酒会友!”
张飞一听大乐,“好!以酒会友!豪爽、豪爽!”
邺城闻名的王记老店,原本是玄菟王家于十五年前开设的分店,总店因为玄菟王寇的打压盘剥日渐式微,这里的分店却借助地利急速发展壮大,经过十余年苦心经营,规模远超玄菟总店,并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当然,自高勇掌管玄菟后,这一趋势被遏制。
马元义特别包下一间雅院,青松翠柏、鱼池园艺,石子小路穿行期间,优雅而别致,宽敞的客厅直面花园,并排而设的案几座垫高贵典雅,玄菟特产的上等瓷器点缀其间,更显雍容华贵。
众人各寻座位,张飞正对张牛角,乐进直面于毒,马元义与高勇齐居主位,戏志才紧邻高勇。
“此间乃是邺城最有名的王记老店,菜色丰富、佳酿上品,即便洛阳也没有几间比得过的。”
高勇赞同道:“马兄品味高雅,在下虽然去过洛阳,却因形色匆匆没有好好游玩,至今想起都引为憾事。”
马元义这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高勇,“高公子此言差矣,马某曾学过一点相面之术,今见公子面向奇特,日后必将大富大贵,何愁没有机会游历洛阳!”
高勇心头一动,笑道:“如此谢过马兄吉言!”
这时,几位婢女陆续端上酒菜,四荤四素外加美酒佳酿。张飞毫不客气,拿起酒壶倒满酒碗。对面的张牛角也是一样。酒香飘散开来,二人同时举碗:“喝!”
其余几人见状露出会心微笑,乐进自斟自饮,于毒沉默寡言,戏志才侧耳倾听高勇与马元义的谈话。
“高公子,现今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在下经商走遍南北,路见尤多,时常不忍救助贫苦。怎奈天下穷人何其多哉!单凭一己之力……难矣!”
高勇听闻此言,发觉其中另有深意,似乎与某些事情有所联系,遂试问:“在下亦有此感触,每每伤心欲绝,却又无可奈何!”
马元义哀伤的神情中闪出一丝希望:“高公子可曾听过太平道?”
此话一出口,屋内瞬间寂静无声。戏志才眼望马元义,想要从他的表情动作中寻找些需要的线索。乐进闭幕养神,仿佛置身之外。张飞瞪着微微发红的双眼直愣愣望向马元义,一向含糊的表情竟出现一瞬间的精明。于毒与张牛角几乎同时伸手入怀,却被马元义以手势制止。
高勇思绪飞速转动,视线缓缓移向屋外,“可是大贤良师创立的太平道教?”
“正是!”
高勇装作回忆往事的模样:“当年在蓟县时,曾遇到一位自称大贤良师弟子的人传道,叫什么来着……董……对!叫董方成!”
这次换作马元义吃惊,眉梢跳动数下方才说道:“方成是大贤良师最得意的弟子,看来高公子与太平道颇有缘分!”
高勇哈哈一笑,大有深意的答道:“确是有缘,而且缘分非浅!”
马元义一边举碗一边搜索言辞……待美酒下肚后才随意问道:“不知高公子如何看待太平道?”
戏志才收回眼神专心享受美酒佳肴,因为凭借对年轻主公的了解,他已经猜到高勇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