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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信仰争斗归家亲
代号为风的张王两家的谍报人员对一个老太太开枪,算是彻底把其余八人给吓住了,他们很想质问一句,你一年轻人,怎可对一手无寸铁的老人下死手?却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人家就一个人,换成谁不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考虑?在人家眼中或许没有老人、小孩,只有亲人与敌人。
至于说猜手枪中有没有子弹,开玩笑,刚才人家说只有一发子弹,能够果断地打死一人,能没有其他子弹?
八个人继续趴着不出声,风,也呆在原地,并不去寻找这个小村子中的其他人,更不去追跑掉的,身上应该带了情报的半大小伙子。
站在那里,风又拿出个弹匣,咬在牙间,却不去更换,因为他知道,枪里还有四发子弹,不必去换,真换了才麻烦,万一趴着的人突然跳起来,自己还真不好应付。
眼下则不担心,四发子弹,足够让四个人失去抵抗能力,剩下四个人,即使自己来不及更换子弹,用怀中的刀也可以解决。
一刻钟过去了,风,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着,趴着的八个人已经感受不到地的潮湿,一个个只觉得身上的压力巨大,时间变得漫长起来。
终于,有一个人忍受不住这种无声的‘对峙’,扭过头来,对风说道:“你抓我们没有用,哪怕是把我们杀了,我们这里只有一个人负责对外联系,便是你们要追的‘幺鱼’,我劝你还是去追他。
我给你提供个消息,下面的地道,最右边的那个,一直走,走到看不见路的时候,那里有一个斜着向上的口,你跳起来,用胳膊撑一下,爬出去能看到前面的一汪水塘。
你再跳下去,游到水塘对面的下面,同样有一个向上的口,钻进去之后又会向下,那只有一条路,你一直走到尽头,再爬出去,有一片芦苇,幺鱼从那里跑的,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我不清楚。”
说话的人把话说完,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风,盼他能去追,结果风却不为所动,过了十来息,风终于说话了。
“先不说你提供的情报是真是假,只说你到现在才与我说,当是我傻子?我能追上?芦苇荡中芦苇密布,下面还是水洼,我一个不熟悉地形的人,估计掉进去死了也只能作为肥料。
我纳闷了,大唐现在发展的这么快,对你们还不够好?你们的孩子能够有学堂去念书,你们怀了身孕的人免费去接生,以前你们生三个孩子,得死俩,弄不好第一个孩子,母子俱亡。
如今,生孩子的时候,想死,是很难的事情,还有你们看病,花的钱不觉得比以前少了五六成?医馆也是有成本的,多出来的钱,还不是朝廷来给你们解决?
造反,亏你们想得出来,人,总要讲个良心吧?你们就不怕天黑了鬼敲门?换成我,我都睡不着觉。”
风的话说的非常严厉,甚至是直指人心,他到不是想教育对方,也不是帮助对方减轻刑罚,他很清楚,小公子和小娘子的性格。
别看平时一副大度的样子,但却有着一个不可逾越的底线,你可以在遇到地方官府欺压的时候抗争,可以去上告,甚至直接一个电报传到京城。
只要电报过去了,哪怕事情在一般人看来很小,哪怕有可能存在诬告的现象,小公子和小娘子也会派人来查。
这是一种态度,让地方官们时刻告诫自己,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当然,告状的人也需要拿着自己的户籍去发电报。
但是,小公子和小娘子的容忍也就是到了这里,如果哪个地方有百姓想造反,必然是血腥镇压,甚至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不是心狠,而是零容忍,你要是觉得官员欺压你了,你举报,对官员同样是零容忍。
甚至是连佛教和道教,以及其他的需要有香油供奉的地方,也一样严加看管,小范围的宣传教义没问题,鼓动则不行,而且庙和观都要交很高的税。
按小公子的话来说就是,各个教派不要打着什么为了后人才收钱的名义敛财,既然是宣传教义,那便清贫一些吧,至于后人的事情,有朝廷来管。
如是想着,风,对趴着的八个人更加痛恨,小公子和小娘子,付出了多少别的孩子玩乐的时间?才使得大唐有了眼下的繁荣和安宁,结果还有人要破坏掉,当真是死不足惜。
趴着的八个人不知道风的想法,还都在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他们可不像刚刚死掉的老太太,老太太是心疼自己的亲人,他们却是不同。
什么地方不同?自然是得到的好处不一样了。
于是,刚才说话的人见对方不言语,又一次出声说道:“我们不是造反,我们是为了大唐的以后好,主说了,战争会让我们变得贫穷,战争也会让大唐失去这世上其他人的支持,我们是反对战争。
我们要跟着主,一起帮助其他想要对别的地方不好的人改变想法,让大唐成为一个人类的乐园,一个没有压迫和战争的乐园。”
其他的七个人也跟着出声附和。
风,一看到八个人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以及听到他们说的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很简单,他们就好象是那些个被各种教派给教导的人一样,只相信鬼神,而不愿意去承认现实。
跟小公子和小娘子的目的基本上相同,小公子他们如此努力,目的便是要给大唐的百姓灌输一种思想,我大唐是最强的,天下间没有人比我大唐人更高贵,所以无论我们大唐人到了什么对方,我们的灵魂都属于大唐。
知道归知道,风,有一点却很生气,小公子和小娘子并不仅仅给百姓灌输此等想法,而是一直在努力提高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
大唐的武力也提供了相应的保障,百姓得到了实际的好处,为什么不能以大唐为荣?
但对方做什么了?居然很轻易的用一种让普通人感觉到很神秘的说法,或者说是教义,就把百姓给骗了,还是如此执著地支持着这个组织。
如是想着,风向方才说话的人问道:“他们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好处?我们为什么非要去追求好处?我们之间互相帮助,难道还不够?人,并不是为了好处而活着,我们这个村子,就是一家人一样,谁家的柴火不够烧了,有年轻人帮着去打柴,谁家没有米了,可以到别人家去吃饭,人与人之间这种关爱还不够吗?
难道非要说给我们多少钱财才是帮助我们?不,我们有能力获得更多的东西,我们应该去帮助别人,我们每个人做一点点事情,就会有很多人跟着得到生存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做呢?”
最先说话的人开始给风讲起了道理。
又有一个趴在那里的人接过话:“小兄弟,他说的没错,人,活着并不是为了有多少钱财,更多的是人互相之间的那一分情意,我们团结起来,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我们把吃不完的东西给他们吃,把空着的房间给他们住,有一天我们自己失去了房子和食物,也会有人来帮助我们。
你看,现在我们就在帮助别人,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了,就要让其他吃不上饭的人也不会挨饿,我们村子其实不仅仅是原来村子中的人,还有没有房子的人。
他们现在没有本事活着,不管是他们找不到好的工作去做,还是他们因为他们没有力气耕地,我们都能帮助他们,这不好么?看看我们的地里,产量这么高,难道都得留给自己?”
“啊呸。”风对着这人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你们还有脸说,你们地里的粮食产量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啊?那是司农寺在各个地方做试点,说江南西道这里沿江的地方有代表性。
所以才把好的种子给你们发过来,免费的,知道不知道?司农寺一文钱没要你们的,这钱谁出的?司农寺的钱由工部直接划拨,工部哪来的钱?从户部要,人家户部不愿意给,是国库的钱。
结果是我们张王两家来出这笔钱,你们有多余的钱?是因为你们一个个家中教育跟医疗的费用被皇上以及其他商人承担了。
你们自己拍拍胸口,你们敢说你们没有得到过朝廷和我张王两家的好处?你们卖粮食的时候,价格无论怎么低,也低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程度,也就是两成。
你们买其他必须的日常用品,比如盐和素油,无论怎么高,也高不出两成的价格,你看看你们穿的衣服,十几年前你们能穿上棉布的衣服,能穿上细麻的衣服?
给你们两身粗麻的衣服,你们也要看着谁出门才能把衣服给穿上,不出门的连衣服都没有。
你们知道个屁,每当大江源头和重要地域降水过多的时候,有多少人在操心?你们这里刚刚出现涝灾的情况,我们家的船队就配合着皇帝陛下拨出的钱所买的东西过来了,你们难道就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风越说越生气,看那意思,恨不能张嘴使劲在每一个趴着的人身上咬一口。
“是,我们都知道,可这正是主的恩泽。”刚才说话的人点头承认。
“你妈的,给我闭嘴,再说话,我打死你。”风爆了一句粗口,听话中的字词便能清楚,他绝对跟小贝有过接触,一般人都不会说这个字。
果然,生命的威胁强过了主的恩泽,八个人重新老实下来,不再去辩解,可看他们的态度,明显是依旧把所有的好处归在了主的身上。
风都快被气疯了,琢磨着以后自己的代号可以变成疯,就是不清楚,雨是不是能变成愚。
在双方各自坚持着自己的信仰的时候,雨带着二十多个人骑马而来,风看到那荡起的尘土,终于松了口气,来了增援,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
“风,他们……如何了?”雨一来先打量风,见风没有事情,这才问道。
“完了,一个个都是不可救药,在跟我宣扬他们的平均主义呢,就是小公子开玩笑提过的那种,真他娘的平均了,这社会还发展不发展了?谁去研究技术?估计抓回去也是个死。”
风无奈地说着,他真是烦了,八个人说的事情听上去很好,但绝对不可能实现,因为他知道,对方的一切想法要去实现,得在社会的生产力基础发展的情况下才可以。
太让人生气了,别人在努力地去钻研技术,他们却在享受着技术转变为生产力的时候扯犊子。
“我们不能死,主说了,死是对这个世界的厌倦,是有罪的,我们还要继续关爱别人,我们活着,就是爱的种子,我们要传播下去,然后茁壮成长,就像你们的茁壮护苗队一样。”
趴着的人努力地抬起头来对风说道。
风,抬起手拍拍脑门,对雨说道:“你们接手吧,我的工作不是教化民生,这样的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多亏咱家护苗队的人没听到,不然战斗力登时便要下降至少一半。”
雨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对跟来的人说道:“分出几个人,把他们先看管起来,其他的人随我四处查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如觉得有人对你们会产生威胁,那就让他们去见主吧,娘的。”
跟来的二十多人还不了解情况,有觉得神经粗大的人负责了看押的任务,他们需要承受主的使者的教导,凡是能坚持下来,不出现耳鸣情况的人,都是精锐。
风和雨继续带着人骑马搜寻,到了天黑的时候,又被他们抓回来十四个人,这十四个人居然沿着大路走,到了晚上又点燃了火堆,看情形是他们的主没给他们弄灯塔,来自于主的光明暂时无法指引他们。
“没有,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宗教的厉害,怪不得小公子和小娘子那么压制,没经过专门训练的人,在主的帮助下,居然能够通过自我的心理暗示,跑得那么快?”
雨把小村子人家中的粮食和其他食物翻出来,做了一大锅的饭,又炖了点菜,一边吃着一边对风说道。
风从盆中捞出来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黑糊糊的玩意塞到嘴里,说道:“以后做炖菜不要先炒煳了好不好?是不是油没开你就把菜倒里了?放盐,别使劲放酱油,你说这是什么东西?黑黑的,要不是我经过了训练,吃你的东西能把肠子吐出来。”
“我瞧瞧,这个……估计是……。”
“估计?”
“等我咬一口,哈,我知道了,茄子,不信你看,外面黑,里面不黑了,还有像茄子籽的东西,像不像?你凭良心说,像不像吧?”雨咬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让风看。
“好吧,像,主说了,像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人吃饱,我想回主家吃饭,主家的厨子们手艺好,昨天你把我最后一个罐头吃了,等这里的事情完了,你要请我吃大餐。”
风使劲地嚼着像茄子的东西,声音模糊不清地对雨抱怨。
“好,我请你去这里的碧海银沙吃海鲜,反正不要钱。”雨分辨着盆中的东西答应道。
“其实我最喜欢吃的是小公子亲手做的菜,不知道小公子他们那里怎么样了?”风暂时把眼前的吃饭活动当成了又一次训练,如此一比较,现在吃的饭菜味道还真不错,并幽幽地说起来。
“估计还在路上,小贝小娘子他们许是到了杭州,咱得努力了,等小贝小娘子他们一来,必须给他们把所有的消息打探出来,我可不想让他们有一丁点的危险。”
雨噎下去一大口饭,看向东边的方向说道。
正如雨想的这样,小贝一行人在天黑的时候到了杭州码头。
整个船队灯火通明,张王氏不顾夜寒,站在了四层的平台上,眼望着人来人往,同样是火把照耀下,丝毫不觉得黑暗的杭州码头,久久不语。
王老头也同样站着,就在张王氏的身后,等待码头的地方货船卸完货让开路,见自家的巧儿不出声,先开口打破周遭的宁静,说道:“巧儿,快了,你看,老爷他们已经排出了队伍过来等着了,不如让货船先靠边,哪家的货船?碍事。”
张王氏摇摇头,说道:“不必了,别人也不容易,我回来不是为了欺负人,等着吧,一会儿便好。”
“那,巧儿,先回船舱中去,小心寒风吹了头,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想想才是。”王老头又劝道。
张王氏没说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丫鬟连忙叫来人,在张王氏的左右和身后拉起了幔帐,使得风只能从一面吹来,那必然是不可能,风不会在没有出路的时候进来再从口子回去,那除非是迎着风。
小贝一群孩子也在等,他们已经换过了衣服,一个个的把官服穿上,依旧是不和规矩的装饰。
内院也把各种仪仗打起来,有幡、有旗、有伞,反正是不少,包括张王氏跟王氏诰命夫人的仪仗。
终于,前面卸货的船在码头工人的努力下,用最快的速度把货物卸下,连结算的工夫都不敢耽搁,直接开走,怕后面张王两家等不急。
小贝一行的船队,其他的船先让路,让旗舰过去,等着一靠岸,小贝就先跑了下去,仪仗都不管了。
结果跑到码头上的时候,不等别人对她的官职行礼,小贝一转身又跑了回来,使劲喘息了两口气,喊道:“回,回去,换衣服,人家没摆官面的迎接仪仗。”
包括张王氏在内,听了小贝的话,都重新回到了船舱当中,换服装,这是两种态度。
如果对方摆出的是官面上的仪仗,自己这里也需要把象征着身份的仪仗打起来,对方不是,自己等人不好用官来压人,那毕竟是张王氏的亲父亲。
码头上等着的人则是纳闷起来,不明白刚刚已经要下来了,为何又都没了踪影,连船上刚才由人挑起来的旗帜也消失不见了。
一个管事的人看到这个情况,小跑着来到一个车轿的旁边,对着已经从里面出来,站在那里的人说道:“老爷,他们又回去了,是不是不想见您?”
“等。”这个看上去年岁不算特别老的人只说出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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