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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恢复山前;耗资四百万余,而不可收复河西,反遭此大败,你们说说,这些武人竟然还有脸奏报!真真的气煞朕了!他们为何不自裁以谢国人!”
前番中路军困守永乐,右路军竟然动弹不得不能前去支援,几日前神宗皇帝才收到那过时的战报,左路军竟然折损四万余人,剩余六万悉数投降了西夏。 如此一来,不论永乐是何等的固若金汤,也是困守孤城,终究难逃厄运。
精心准备两年,严重消耗国力的“分进合击”战略顷刻间就瓦解,而且宋军败的如此干净彻底,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旧党派更是趁机发难,以“战争耗费、养兵之费与即将到来的赔款”为突破口,大肆攻击新法地急功近利。 神宗皇帝无奈,只能丢车保帅,已经将王安石降了一级半。
王安石失去在枢密院地职位,旧党唯恐皇帝继续采用新法,想趁这个机会断绝了神宗皇帝变法的念头。
司马光最是清楚,表明上看是王安石在行使新法,其实这次变法骨子里还是神宗皇帝在主持,要不能把皇帝地“思想工作”做好做透,一切都是白搭。
“辽夏勾结、互为奥援,严重威胁我朝,官家当行羁縻之法。 过上十年二十年,水到渠成之时羁縻地区自然就变成我朝郡县,到时候土官也会换成流官。 万万不可性急,性急了则愈速不达,后患无穷。 王大人行新法初衷虽是好的,只是太过急功近利,反而深受其害。 ”司马光侃侃而谈。
羁縻之法就是古代对于民族地区和边境地区的一种政策,所谓羁,便是用军事手段和政治压力加以控制各民族百姓及部族上层,所谓縻就是以经济和物质的利益给予抚慰。
可谓是剿抚并用双管齐下。
但是这个羁縻之法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效果,需要当政者有极大的耐心,在这期间万一出了什么事端,极易前功尽弃。
前方兵败,后院起火,不仅器重的王安石下了台,就连力行的新法也面临重大考验,如何能够叫做皇帝的不恼火!
“今日只论前方战事,不论新旧法度。 战事不利乃是武将愚昧贪生,军兵不肯用命死战。 如今前方局面糜烂,我泱泱天朝败于西夏弹丸之国,颜面扫地,你们说说,该如何收拾这局面?”神宗皇帝语气冷冷,眼光亦是冷冷的扫视众人。
无人敢于上前答话!
司马光越众而出:“圣上差矣,前方战事后方朝局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只能一概而论,不可分别处置,若是……”
神宗皇帝自然知道前方后方的事情有莫大的关联,故意的分开来说是把责任推到了武人的身上,自己落个轻松,而且也是为继续推行新法做铺垫。 奈何司马光根本就不给皇帝这个面子,直接指出了厉害所在。
宋朝的言论自由是相当开明的,言官制度自太祖皇帝确立,太宗皇帝加强之后,已经成为一种定律。 莫说是司马光这样的大员,便是品阶再低一些的言官也可以直指皇帝的短处。 电视上皇帝一语既出,无论对错群臣便大呼圣明的桥段比我这小说还要狗血,完全不可相信。 若真是如此,神宗皇帝大可以推行新法,谁反对便抄谁家,哪个不同意就砍哪个的脑袋,也不用这么费劲的变法了。 只要皇帝说“我有新法要实施天下”就足够了,王安石完全不必登上历史舞台,至少不必在变法过程中被罢黜相位。
其实在大宋南北两朝,小小的言官吐沫星子溅皇帝一脸,指着皇帝的鼻子大声喊叫的情景不少,皇帝虽然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甚至暗地里把言官家里的女性家属问候了百十遍,也是无可奈何,还得摆出从谏入流的“圣明”天子模样。
当皇帝绝对不是为所欲为的轻松差事,尤其是大宋的皇帝。
神宗皇帝无精打采的听司马光滔滔不绝的把大道理讲完,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正在独自的郁闷,殿外的宫人忽然吼了一嗓子:“西北前线六百里加急战报!”
一听到战报二字神宗皇帝的脸面拉的更长,前方已经溃败,还能有什么战报?不过上有祖宗法度,下有群臣的监督,只能装模作样的打开战报。
但见神宗皇帝越看脸色越是难看,忽然“龙颜大悦”,捧着那战报连声高叫:“大赞呐大赞!驸马都尉不愧是我天家人物,不愧朕委他以重任,果然是力挽狂澜。 ”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大家都知道驸马李二不过是中路军小小的押粮官,而且还是个副职,如何能够力挽狂澜?
神宗皇帝欢喜的孩子一般,起身离了宝座,大声说道:”驸马都尉连克数座城池,已生擒了西夏伪皇,正往西夏巢穴兴庆府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