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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一样的和下人汇合,径直去了吕家,想去求岳父帮忙,没想到却是自取其辱,还险些被小舅子吕熊暴打一顿。
灰溜溜的跑出来,张林冲进轿子里,急忙命轿夫快跑,闹得周围行人哄笑,气的张林胸口都好似炸开一样,从此开始忌恨起吕家来。
“二爷,对,还有二爷。”
张林坐在轿子里左思右想,勉强松了口气,立时吩咐回家,沿着官道,半个时辰后,终于拐进当年和周文涛一同住过的院子,那位于英国公府不远处的一方清幽小院。
一下轿,就听到女人们的哭泣声,张林本就憋着一股火,这回到自己家中,哪还能忍耐得住,大骂道:“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哭个屁,都是一群贱人。”
“少爷,雪娥被奶奶打死了,打死了啊”一个中年下人冲过来抱住张林的大腿,大声嚎啕。
仿佛晴天霹雳,这雪娥乃是张林最宠爱的小妾,不但长得娇媚入骨,还精通床帏风月,就是为人有些张扬,顿时大怒,哆哆嗦嗦的质问道:“怎么死的,怎么死的?”最后一句气的咆哮出来,唬的下人们把头一低,赶紧四下躲开。
“哼你叫什么,不就是个贱人嘛,怎么,难道本夫人连处置一个小妾的权利都没有嘛?”
看着被丫鬟婆子簇拥出来的如夫人贾氏,身材不高,但姿色秀丽,体态丰满,尤其是额头一颗黑痣,虽然远远不能和那人相比,但美人一颦一笑,还真有几分相像。
本欲怒斥对方,但一见到其人出来,张林顿时蔫了下来,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和对方娘家的万贯家财,悲愤小妾惨死的心情瞬间不翼而飞,冷哼道:“罢了,好生厚葬雪娥,哼”
得意的笑笑,贾氏就是那位和他勾搭成奸的弟妹,她如今名声扫地,早已万事不在乎了,再说她本是商贾之家的闺女,作风豪放,行事泼辣,一心想着当个体面的官太太,以至于这几日被雪娥顶撞几句,立马派人把人活活打死。
全家人兀自不知少爷被罢官之事,那死了闺女的中年下人不依不饶的跪地大哭,哭的张林心烦意燥,反而贾氏满不在乎,吩咐道:“取一百两纹银给他,你自己的女儿以下犯上,被打死也是活该,也是本夫人心肠好,这钱也够你养老了。”
这时代女人本就命贱,穷人家养闺女无非是为了将来能换回点财物,当面对雪花花的银子时,那下人马上跪地磕头,反而千恩万谢起来。
不提张林家里一片混乱,当得知他丢官罢职,贾氏不免大惊失色,不过也想到有堂堂的灏二爷可以指望,倒也没有惊慌失措,这对便宜夫妻当晚一商量,修书一封,连夜派两个心腹下人赶赴杭州去了。
京城,秦淮河。
一艘豪华画舫缓缓在碧波中游荡,整个河面五光十色,到处都是挂满各式灯火的船只,两岸更是高楼林立,灯光璀璨,夜晚的秦淮河游人如织,繁华依旧。
此刻,徐谦满脸恭敬的陪坐花厅里,身边端坐着有些坐立难安的锦衣卫指挥使郭义,而主位之上,则坐着当今皇太孙朱瞻基。
丝竹鸣唱,几位一身若隐若现,薄如蝉翼的纱衣舞女,正在厅中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勾人心魄。
“陪皇太孙饮酒,有何担心的,郭兄如今胆子真是越发的小的,哈哈。”
徐谦爽朗大笑,郭义见状急忙起身敬了朱瞻基一盏美酒,苦笑道:“大家都是自小长大的,彼此间知根知底,你们还不知我的为人嘛?只是这几日娘娘身体不适,搅得陛下脾气暴躁,我如今身为指挥使,公然陪殿下玩乐,万一被谁参上一本,这官也就当到头了。”
朱瞻基笑而不语,徐谦举起酒杯,轻笑道:“殿下在扬州处置一众不法盐商,刚正名声天下皆知,陛下得知后,更是龙颜大悦,这储君的地位稳如泰山,又不是前几年的光景,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有何怕的?”
“唉”郭义叹了口气,他家族人丁单薄,在朝中没有什么根基,这些日子除了把明面上的张家人调往各地,但不免没有充足人手安插进锦衣卫中,再说即使有,他哪里有张灏的胆量,敢肆无忌惮的到处安插心腹?
不过到底是指挥使,明面上一应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一想到今日陛下的态度,就越觉得风雨欲来时的诡异,心中衡量一番,回头大声吩咐道:“都下去,所有人都下去。”
这一声虎吼吓得徐谦一哆嗦,银筷上夹的鱼肉都掉在了八仙桌上,不悦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偷偷看了眼纹丝不动,直盯着郭义的皇太孙,暗赞一声不愧是文武双全之人,看来自己真是得遇明主了。
朱瞻基今年不过二十岁,英气逼人,面相英俊,又因为父亲这些年日子好过,他也跟着心情愉悦,越发显得精神极佳,脸如傅粉,身姿挺拔。
并未追问郭义突兀的举动,反而沉吟道:“今日罢了张林的官,还得好生与灏兄弟解释一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