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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刀剑,唯一不同的,则是人人斜背弓箭,最奇特的,就是这些军士身上还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牧民饰品,狐狸尾,藏传银饰等物。
远远见有人骑马出城,领头的青年将军正是张灏好友陆云,如今官拜辽阳都指挥使司下属百户,实则属于独当一面的铁骑卫千户,卫所驻扎在大宁府一带,紧挨着朵颜卫。
能独当一面自然是张灏暗中扶持的结果,而铁骑卫则另有玄机,一见果真是灏二爷出城,陆云神色欢喜,回头说道:“来了,这贵人就是你们的主人。”
身后十几位皮甲明显好过普通骑兵的将领立即大喜,其中一位中年汉子把手指含进口中,一声响亮呼哨,身后的骑士纷纷动作迅捷的跳下马。
呼啦一下,除了陆云,所有骑士全都单膝跪地,神色热切恭敬的等候着,远处传来一声长笑,伴随着阵阵马蹄声。
张灏一拉马缰,奔跑如飞的阿拉怕战马一阵长嘶,前蹄高高跃起,这马儿本就比中原马匹高大,比之骑士们的蒙古马更是大上一圈,看上去神骏非常。
多年来风雨不误的苦练,使得张灏动如脱兔,左脚踢掉马镫,整个人轻飘飘的跃了下来,虽然没有蒙古游牧民族的干净利落,但比之却是潇洒飘逸,好看得多。
中年大汉面相古朴,脸上布满风霜之色,整个人高大魁梧,相貌忠厚坚毅,没等张灏大步走过来,马上高声喊道:“长生天保佑,今日终于得见我族的恩人,请受您的仆人一拜。”
呼啦啦的全都跪倒,只看得胡凯等亲随目瞪口呆,急忙翻身下马,拉着马匹紧跟着张灏。
“起来吧,什么长生天,你们祖上都是汉人,和朵颜三卫一样,已经不属于蒙古人了。”
“是,不过毕竟习惯了,呵呵。”
中年汉子显然话语不多,身后的五百骑士全都面色恭恭敬敬,一脸激动,唯有他敢直视张灏,忽然翻身而起,大步朝张灏走来。
胡凯等人一惊,没等动作,就被张灏伸手挡住,眯着眼眸注视着走过来的大汉,笑道:“燕歌行,你这老小子莫非想试验下爷的武艺?北方人崇拜英雄,但这英雄却并非都得身体健壮如虎。”
“不健壮如何带领族人活下去?”
燕歌行神色间有些迷惘,他祖先乃是汉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后来元朝征服中原,因武艺出众成了一员武将,再后来就半蒙半汉的血统传承下来,又因祖上丢官被充军去了辽东,很快明朝崛起,北方大乱,这些犯官就趁机逃亡,为了生存,途中又裹胁了许多牧民,渐渐就演变成了一个部落。
只可惜他们一路南下,错过了朝廷大肆吸纳蒙古降将的最佳时机,又因为明朝多次出动出击,导致北方越发混乱,只得东躲西藏的苦苦求存,虽然心中一直想着南归故土,但现实所迫,只得在东北一带放牧,勉强生存下来。
因为身上有汉人血统,生活习俗都以汉族为标准,却必不可免的,又带有些蒙古风俗,因此使得明朝卫所一直视他们为蒙古余孽,朝廷严厉规定不许收留蒙古人,更不许蒙古人做官,对于其他各族倒是宽厚有加,唯有对蒙古牧民绝不宽容,甚至几次准备出兵剿灭这个人数多达上万人的大部落。
而鞑靼人也好,朵颜三卫也罢,甚至是瓦剌人都视他们为异族,其中燕歌行祖孙三代因武艺出众,足智多谋,一直都是部族首领,也从来没准备归顺过蒙古人,只把自己当成汉人看待,导致在北方时常被人欺负,几次更是险些灭族。
最终在一次牛羊都被抢走的寒冬,全族人眼瞅着就要饿死,正巧赶上张灏派出大量锦衣卫潜入北方,秘密安置粮草的时候,当时的锦衣卫百户张战因一次遭遇战而身受重伤,被燕歌行带着族人救下,一经接触,飞马送信报于张灏知晓。
张灏大喜,他哪会在乎什么蒙古人不能当官的规矩,马上把整个部族收为族人,命他们以汉人的身份定居在大宁府一带,一直秘密供应粮草,派人教授他们识汉字,说汉话,学习汉族历史,总之就是全面汉化。
因为有了充足物资供应,又得到数十个张家族人的指导训练,燕歌行的部族很短的工夫就发展壮大,这些北方汉子忠诚直爽,性格彪悍热血,连番出击,因为兵强马壮,手中又有大批利器和盐铁等各族急缺的宝贝,很快就征服和吸引数了小部落跑过来投靠,发展成几万人的规模,成为大宁府一带仅次于朵颜族的第二部族。
一直到了去年,张灏最终确信无误这些族人的忠诚,这才报请朝廷,把整个部族设立为铁骑卫,明朝对外政策,除了真正的边军外,几乎都是任命各族首领做官,自行管理地方,尤其是东北一带,其实也是因地区寒冷慌乱,没法大量种植粮食,只得任用和安抚各少数民族,反正随便给些封赏就好,省时省力,省钱省粮,也是不得已的下策。
“不健壮如何带领族人活下去?”
“健壮就能活下去?燕歌行,你少给少爷装傻,你在大宁府一带被各族百姓称为草原上的肥狼,最是狡猾不过。”
燕歌行枣红色的面孔变得越发红紫,嘿嘿笑道:“今日第一次见到二爷,也该给族人们一个好印象。”
听着对方夹杂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汉语,张灏笑道:“本少爷养尊处优,本来就是位弱不禁风的花花公子,英雄与我无关。”
明显一愣,燕歌行显然没法理解张灏的意思,这草原上的汉子最是重视勇武名声,张灏此举,要是放在北方,恐怕顷刻间就会让族人从此离心离德,不过一想到对方还真是位豪门公子,又一直在南方长大,即使身后的五百骑兵,同样一副理解的神色,南人柔弱,可谓早就深入北方各族人的心中了。
不待燕歌行继续说下去,张灏挥手制止住,说道:“燕大叔的为人我很清楚,您的好意心领了,我视兄弟们为亲人,自然有一说一,不必虚伪客套。”
“嗯,二爷果然非寻常人。”燕歌行性子细腻,但为人豪迈,当下不在劝解,他原本是想让灏二爷在大伙面前露一手,好借此收服人心,没想到却被张灏婉拒,心中感激,心想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主人家并没有提防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