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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陈旧的县城城墙,曹颙晓得自己好像是哪里弄错了。 连带这曹颂与魏黑他们都是带着不解,这难道就是他们未来三年要随着曹颙待的地方。
沂州并不是府,只是直隶州,说起来这个地方也算是历史悠久,因为这里就是秦汉时的琅琊郡,诸葛亮的故乡。
曹颙这个东兖道的辖区只有衮州府靠东的几个州县与青州府靠南的几个州县,驻地就是这带着浓浓历史印记的沂州。
进了县城,望着那所谓的道台衙门,曹颙终于明白为啥这个缺能够轮到自己头上了。 按照常理,这守道的驻地怎么着也是在府所在地,省内繁华点的地,而不是这个偏远的州县。
庄席与紫晶他们已经到了十来日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让知州认可他们的身份的。 这十来日里,他们已将守道衙门的内宅修整了一番,并且将左右近邻的院子都高价买下,这样下来,才使得曹颙他们来了后不至于拥挤不堪。
曹颙这次到沂州,并不能直接上任,还要先到山东布政司衙门报道,见过长官,领取印信,外加上守道衙门的属员,再返回沂州才算是名正言顺。
布政司衙门与巡抚衙门一样,都是省府济南,离沂州五百余里。 曹颙舍不得初瑜跟着往返劳累,才与庄席约定好,直接在沂州汇合的。 想着,先安置了家眷。 再带人快马往济南去。
或许在寻常人眼中,沂州这样有着十来万人口的县城不算小了。 但是像曹颙与曹颂这些在江宁与京城待惯了地人,还是觉得这个是残旧冷清的地方。
不过,曹颙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想着这样冷清的地方,自然也是差事少的。 因离布政司衙门远,寻常也不用去报道听指使。 正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没事往海边钓钓鱼,说不定隔个三两个月还能够往后江宁一次看看父母。这不是更自在悠哉吗?
眼下,沂州的知州叫叶敷,字来青,是上海县人。 如今三十六、七地年纪,并不是正经的科班出身。 出生于官宦家庭,早年纳地监生,后来以父难荫补广西玉林州知州。 去年才平调到沂州来。
曹颙到沂州当日,这位知州大人便亲自造访。 这叙起话来,曹颙才晓得,自己与这位大人还颇有渊源。
叶敷少时曾经师从大书法家宋斌臣长子,这说起来还算是曹颙的师兄。 虽然他很是自谦,但是论起诗画山水来,却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模样。
曹颙听了不禁瞠目结舌,再看到叶敷袖子上未洗尽的墨痕。 不禁产生一种错觉。 这是官员,还是才子啊?同时也有些庆幸,虽然两人是初次见面,但是因宋夫子的关系,也不显得生疏客套。
宋夫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去世的,当年曹颙在清凉寺。 叶敷在广西玉林,两人谁都没有去吊祭。 现下说起宋夫子来,也带着几分感伤,气氛就沉寂下来。
这直隶州知州是正五品,比曹颙这个守道要低两阶,或许是文人的缘故,叶敷并没有带着下属初见长官时地拘谨。
直到此时沉寂下来,叶敷才察觉出不妥,又躬身坐了,按照官场的规矩。 口称“大人”、“属下”地寒暄着。 想来他也是做不惯这些的。 否则也不会说了几句便有些话赶不上了。
对于叶敷的书呆子气,曹颙不仅没有心生鄙视。 反而隐隐带了几分欣赏。 在京城时,见惯了各式的人精,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话里带话的主,像眼前这样憨直的人实在少见,就越发显得珍贵了。
因此,曹颙笑了笑道:“来青兄,又不是谈公事,何必这样客套!你我同门,若是来青兄不嫌曹颙稚子年少,就以字称之吧!”
叶敷一顿,连忙摆摆手:“大人客气,下官怎好放肆,这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曹颙道:“这公是公,私是私,你我同门,曹颙又是后入夫子门下,自然是师弟。 师兄这般作态,看来是嫌弃曹颙学问不精了!”说着,叹了口气:“因家事繁杂,这些年来亦很少在学问上下功夫,看来真是愧对夫子。 就算是师兄嫌弃,曹颙亦是无话可说!”
叶敷虽然带着几分文人的酸气,亦是带了几分真性情,听曹颙这般说,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愧色:“…这……大……孚若师弟,是叶某酸腐了,因怕落得个巴结上官地名声,方这般畏首畏尾,这实在是令人汗颜!”
叶敷终是改了口:“早前曾在夫子信中听说师弟的名字,知道是曹织造的长公子;年前看到上面的行文,见书着师弟的名字,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之人。 见了生年履历,方知道正是夫子念念不忘的小师弟。 ”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实是没想到,夫子在时,你我同门无缘得见;如今夫子故去多年,你我却在这里会面!”说到这里,脸上已经带了欢喜,带着份探究与好奇地问道:“孚若师弟地字而今如何了?可否让师兄先开开眼界!”
曹颙听了,心里发虚,就他的一手字,若是蒙蒙不懂行的人还行,像叶敷这样的名门亲传弟子,那不是现眼吗?
借着旅途倦怠,书房凌乱等借口,曹颙总算是应付过去。 叶敷这方想起曹颙是初到,起身要告辞离开,并且提到晚上要与州里官员一起为曹颙接风洗尘。
曹颙这边与庄先生他们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哪里得空去应酬官员,忙婉拒了。 毕竟眼下他还没正式到任,“名不正则言不顺”。 等到传到布政司那边,还落得个“狂妄自大,轻蔑上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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