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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外官中,全身而退的有几人?”
李煦听了,渐渐平静下来,叹了口气,道:“老朽真糊涂,竟是置李家于死局。”
曹颙想起母亲这几日病怏怏的,心里也不好受。
按照世人的说法,他为保全自己,疏远母族,到底违背了孝道。
他在母亲面前,允诺李家败落后会施以援手不假。可是李家要是真在风口浪尖上,曹颙绝不会做殃及己身之人。
说到底,是他从开始就没有将李家当成真正的亲戚。
李煦似乎信了,又不甘心,想了想,又道:“这次进京,我带了两万两银子,原本是算孝敬……后觉得京城行事叵测,才没有节外生枝。李家败在我手中,是我一人之罪。若是殃及子孙,我即便死了。也无颜见李家列祖。厚颜求外甥一次,还盼外甥施以援手。这两万两银子,可否请外甥代为保管?”
“何必费事,即便这两万两银子现下能留下来,真道了清点苏州织造府账册时,这银子也当收缴的,隐匿不出,曹家就要跟着承担罪名。外甥实是无能为力,还请舅舅体恤。”曹颙不软不硬地说道。
人的贪心,就是这样奇怪。
那些银子,明明是李煦从织造府账上弄来的,并不是天生属于李家。李家却忘了它们是偷来的,理直气壮的占有。
李煦表演了半晌好舅舅,见曹颙还是油泼不进,半点情分都不留。
他心中恼得不行,强撑着应酬了几句,送客出门。
曹颙回首,瞧了瞧李宅大门,真是感叹李煦这个老糊涂。
明明是露出话,叫李煦行“苦肉计”变卖家产,谋从轻的机会;李煦却是给搅合乱了,而且极有可能生出藏匿家财的意思。
说到底,还是一个“贪”字。
曹颙决定回去后查查儿子们的“账册”,好好教育他们,既要享受生活,也不被金银诱惑。
这样想着,曹颙就没有回梧桐苑,而后直接到葵院,检查两个儿子的账册。
天佑与恒生兄弟两个,是两个爱银钱的“钱串子”,老老实实地将账册的交给曹颙查看,另外还低声问用不用再去拜年?
他们随着曹颙出去拜了几日年,红包手的手软,得了一堆金锭子、银锭子。所以他们就开始盼着拜年,喜好不觉得枯燥。
那些金银都让初瑜叫人收着,但也是他们自己个儿“赚“出来的,账册上多了好几行。心情才跟着好些。
曹颙翻看着他们两个账册,不外乎何时何地花费几文,倒是清清楚楚。
他刚想同儿子们多说几句,培养培养彼此的默契,就见小榭进来禀道:“老爷,太太打发人过来请老爷回去。”
曹颙站起身来,跟儿子们吩咐了几句,转身往梧桐苑去。
刚进院门,就见初瑜穿着外出的衣裳,带着几个丫鬟往外走。
她脸色惨白,眼角隐隐泪光闪烁,上前两步,扶住曹颙个胳膊,带着哭音道:“额驸,阿玛使人传我回王府……”
曹颙闻言,也是一禀。
因不放心侧福晋的病,这半个多月的功夫,初瑜已经两回王府。因她是双身子,又显了怀,想要侍候生母,每次都被劝回来。
今日却是主动来接,联系到侧福晋身上,怪不得初瑜害怕,他忙道:“别着急,我同你一块儿去。”
说话间,夫妻两个一起出了曹家。
淳王府的气氛分外压抑,几位阿哥都在。
初瑜进了内院,到侧福晋住处。几位少夫人都侍立在七福晋身后,站在堂上。
七阿哥也在,坐在七福晋跟前,神色有些憔悴。
何须这般阵仗?初瑜低下头,只觉得心如刀割。
果不其然,七阿哥轻声道:“去看看你额娘吧!”
初瑜点点头,同父亲与嫡母别过,进了里屋。
侧福晋躺在炕边上,看着女儿进来,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哑着嗓子道:“不是叫你少来,你怎么还回来?”
初瑜上前两步,拉着生母的手,眼泪簌簌落下。
侧福晋看着初瑜,面上也露出哀色……
*
前院,客厅。
弘曙他们几个,都没有吱声。
二门里传话的人到了,众人闻声色变。
涉及生死,倒是少了些避讳,曹颙也随着弘曙兄弟进了内院。目的只有一个,将娇妻领回去……护着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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