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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祚眼皮一跳,知道徐勋之所以打这包票,和自己之前的那番话不无关系,当平就重重点头道:“好,徐世子你果然爽快人!”
从灵堂一路出来,快到大门口时,徐勋见王守仁一副无所事事的光景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他立时迎了上去:“王主政这是……”
王守仁一回头见是徐勋出来了,顿时苦笑着一摊手道:“这定国公府又不是人丁单薄人手不够的,这门。迎宾的也好,赙仪簿子也好,分派事情也好,全都是人人各司其职,哪里用得上我插手?礼部就是不派人来,这定国公的丧事也能料理停当,哪里还用去借我?不过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听说定国公府还有当年中山王留下的一些用兵札记,徐世子既是和定长孙相熟,能不能替我说一说?”
“这事简单。不过,京城那么多勋贵,要都是这样下去,赶明儿王主政岂不是真的要被人称作是治丧专家?”徐勋信口接上了话茬,见王守仁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自失地一笑,倒并没有多少埋怨之意,他就抬手请了这位兵部武选司主事到一旁说话。见四周并没有定国公府的下人,他这才说道,“定长孙刚刚也和我提了一提,道是兵部武选司向来是最繁忙的地方,如今又近年底,劳王主政在这里帮忙治丧,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定长孙说,回头就送奏疏上去,等到几位阁老看见,总会有处置的。”
王守仁如今正当威年,自是还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他和定国公徐家无甚交情,可就算不乐意也不得不听从上峰指派,谁想到徐勋竟是给徐光祚出了这样的主意。
一时之间,他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好半晌才笑着拱了拱手说:“不想今日初逢世子,世子就帮了我这样的大忙!”
“哪里哪里。”徐勋笑着回了礼,口中又说道,“只这奏折上去恐怕也得三两日,王主政只怕还得在这儿盘桓两日。话说回来,刚刚定长孙曾说,王主政对兵法军事颇有研究,不知道这两日我若是有闲,可能过来请教请教?”
若是徐勋说别的,王守仁总得掂量掂量,但徐勋说来诣教兵法,而且不日就要练兵西苑,他巴不得所学的东西有实践的机会,立时满口答应道:“请教断不敢当,愿与世子探讨一二!”
得到这一句回答,徐勋知道这一路上和在定国公府的精神都没白费,立时作如释重负状:“有王主政提点,我这心里就有底多了。毕竟,我之前连这纸上谈兵的机会都尚未有过。今日武选司那位主政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作进了,若帏练兵西苑,这部院面老大人们瞧不见,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的不是!我适才在武选司是忍住了没说,要真是不放心,有请他们放一个人在旁边看着,这总能放心了吧?”
徐勋说着说着便苦笑一声,见王守仁若有所思,他便再不多言,摇摇头之后拱了拱手就告辞离去。临出门的时候,他就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叫声。
“徐世子!”
谢天谢地,终于来了!
赶上前的王守仁见徐勋转身,他踌躇片刻就开口问道:“若是徐世子真有此意,我卸下了这趟治丧的事,就去向刘尚书相请,往西苑观摩府军前卫幼军练兵,不知徐世子意下如何?”
固所愿已,不敢请耳!
徐勋恨不得直接把这八个字掏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另一番意味:“每到年末,不是武选司最忙的时候吗,王主事怎会有这样的空闲?”
“我上任不过数月,再加上武选司属官人数向来是兵部最多的,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难得有机会可练兵,错过了未免后悔一辈子。”说到这里,王守仁顿了一顿,继而就洒脱地笑道,“而且,世子可知道,就在今天早朝之前和之后,不少御史那里都在流传你挑唆太子逃文华殿讲学的事么?我虽不才,但家父在礼部,也曾多次参加李阁老文会,若有我去西苑盯着,兴许能让人少骂你两句奸佞小人。”
尽管徐勋早就知道了,但话从王守仁说出来,意义却大不相同。当下他几乎不假思索地一躬到地,才打算说两句感谢的话,却被一双有力的胳脖托了起来。
“要说被御史骂奸佞小人的不止你一个想当初我在家里养病之后起复主持山东乡试,结果还被一个御史骂作是诈病不忠,大本已失,缘何要用我这等不忠之人主持乡试,耽误士子云云!所以说,真要是真的什么事听那些御史信口开河,其他人就不用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