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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
“你······老夫上书也就罢了,你跟着起哄干什么,瞎掺和!而且还剑指刘大夏,你生怕这一趟浑水还不够乱是不是?”
马文升气得七窍生烟,可抬手指着张彩,见人面色沉静只不吭声,他不由得以手支额往后靠了靠,良久才说道:“你是吏部的人,前次忄选法一事,老夫又竭尽全力为你说话,你的奏折既然这么写,别人必然以为是我的授意······罢了,老夫大不了就倚老卖老一次对兵部指手画脚一回……老夫离开兵部多年,却让兵部变成一潭死水了。老夫记得刘大夏颇为倚重侍郎熊绣,正好两广那边有些不太平,索性荐了他过去总督军务吧。”
张彩万万没想到,马文升对他的回护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此时与其说是心里滚烫,还不如说是无以为报。良久,他才深深躬下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部堂,你对下官如此一再提携,下官若是还要在家里养病·未免太对不起这一番厚爱了。明天,明天我就回吏部重掌文选司,除非人真的把我扳倒了把我赶出京城,否则我就在吏部赖定了!”
“好·好!”马文升一时露出了满脸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后就捋了捋下颌那苍白的胡须,又颔首说道,“嗦嗦这么久,出去让他们送饭进来,你陪老夫一块小酌一杯。”
张彩从马家宅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极晚了。城中已经宵禁·他是五品官,虽然也能坐轿子,但他自忖自己是在家告病,不愿意太招摇,所以连马车都是雇的,只带了一个小厮随行,这会儿出了马家之后,小厮去找了一圈却不见那雇来的马车·他不免有些犯难。
毕竟,他刚刚才辞了马文升派车送他的好意,这会儿再进去向人借车·那就有些不妥当了。思来想去,算算到昝己家里也就是走半个时辰,他一发狠就索性带着人安步当车往回走。
从小胡同出来上了大道没走多远,他就遇着了一道栅栏。这是弘治元年时的新政,设了栅栏再加上五城兵马司的军士防守,目的正是为了防盗,然而,这会儿栅栏非但没有上锁,而且前后左右一个人也没有,他不免眉头大皱·叫上小厮使劲推开栅栏就继续往前走。
那小厮是张家的家生子,年轻伶俐,这才被张彩选了贴身服侍,这会儿看路上黑洞洞的,不免心里直发毛:“老爷,这大半夜的走在路上·哪怕不被人当成犯夜的,可说不定有人要记下您的官职名姓,这要走回去不知道哪时,是不是干脆找个地方对付一夜?”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有什么好怕的。”
张彩才这么说了一句,却不料面前不远处的小巷中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来。饶是他胆子极大,也被这举动给吓了一大跳,等发现那黑影径直朝自己逼了过来,他就更慌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他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又不是王守仁那样爱练剑喜弓马的另类,这手无缚鸡之力不至于,可和人厮打是决计不在行的。因此,借着小厮提着的灯笼微光,发现来人直接亮出了一把解腕尖刀,他脑海中直接迸出了一个念头。
完了,定然是遇着了剪径的蟊贼!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听马文升的话借了车走!
然而,就在那明晃晃的刀直搠面门的时候,他突然只听一声尖厉的呼哨,紧跟着,那人手中的尖刀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一击,竟是砰然落地,紧跟着人捂着手腕踉跄后退了几步,突然扭头夺路而逃。可那人不过跑了没多远,却又莫名其妙-地跑了回来,张彩那呆愣劲还没过去,可偏偏看到人在身前数步远处利索地攀上了墙,结果才一到墙头便又吃了一记什么暗器,猝不及防下直直又掉了下地。呆若木鸡的他正疑惑间,却发现后头冒出了几个军士打扮的彪形大汉,随即身后又是一声嘿然冷笑。
“要再让你跑了,我那三字名字就倒着写!”
随着这话,黑暗的街道上突然亮起了几根火把,火光下,李逸风的那张脸异常醒目。看着十几个下属一拥而上把人给制服了,他扭头看了看受惊过度至今还没多大反应的张彩,忍不住长长吁了一口气。
这徐勋仗义没接锦衣卫掌印的位子,别说叶广,就是他也承情,所以人让他多多留心一下张彩,他得到线报往日只在闲园厮混的张彩突然来拜访马文升,索性就亲自上了,谁知道竟然真遇着这种蹊跷事!看着手下把人捆成一团,他正打算上前对张彩说上几句安慰话,却不料那边一个校尉快步跑了回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这家伙是个驼背……卑职胡乱猜测,他会不会是徐大人叫咱们画过影子图形的那个江山飞?”
江山飞?李逸风眼睛大亮,一时喜形于色。要是真的,这还恰恰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