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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加糖就是苦涩的药水,它并不好喝。可它也是稀罕的美国货,自己理应留点,以作为治疗头疼的特效药。
临出门前,戈洛夫斯基以一小玻璃瓶装了自己所有的一半咖啡粉,就把它当做礼物,送给那位传奇的别列科夫将军。
俄国自古以来并没有“礼尚往来”这种根深蒂固的文化现象,当然,要交新朋友时送点礼物,交友之事肯定事倍功半。
还没正式见到别列科夫将军,从现有的大量资料里,戈洛夫斯基觉得,如果自己在搬迁到鄂木斯克前还不能和这个别列科夫亲切会谈一番,只怕就要成为自己的巨大遗憾了。
但凡是高级人员,都非常清楚领袖连续提拔了这位别列科夫。别列科夫之所以被提拔,全然赖于其对联盟的卓越贡献,真可谓联盟罕有的人才。
别列科夫才到新西伯利亚两周时间,新式步枪的实验就胜利完成。那不是一般的步枪,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提机关枪”,当然它有着“突击步枪”的正式名称。
一小瓶咖啡是要送的,送礼之事还需在会议之外的场所。“既然那个年轻的男人是领袖重点关心的,我就先看看,他是否真的一表人才。”
苏俄成立之时领兵抗击白军和干涉军,苏联成立后有做了十多年的官员,戈洛夫斯基自诩拥有有一种能力,所谓看人第一面,仅从对方的眼神中和言谈举止,就能断定这个人的品性。
越是高级人员,越需有着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对于联盟、对于苏维埃、以及对斯大林本人的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偌大的会场高挂着马恩列斯的油画相,在这里,州长戈洛夫斯基终于见到了别列科夫,这位传奇的将军。
“别列科夫同志,这位就是我们的州长戈洛夫斯基同志,这位是州第一书记杰林可夫斯基同志……”
市长乌莫夫挨个介绍了许多官员,可是自己认识这么多高级地方官,意义真的非常大么?杨明志有些怀疑。
到底是见到整个新西伯利亚州的高级人员,保持仪态上的礼仪非常重要。
杨明志向着州长戈洛夫斯基敬了军礼,同时打量着这位身形有些干瘦的中年人。
反观戈洛夫斯基,他也做着同样的事。
“啊,别列科夫将军我终于见到您了,果然和传闻的一样,您非常的年轻却屡立战功,您真是我国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是我身为军人的职责!”说着,杨明志又敬了一记军礼。
也是这番军礼,深深触动了戈洛夫斯基的内心。
许多的将军桀骜不羁,说话办事多粗鲁,如此莽夫打仗的确勇敢,和他们交流需要些技巧。反观这位别列科夫,他卑躬的模样简直走向另一个极端。
这个年轻人在加入苏联国籍前是中国人,他们中国人是否都有些自卑?还是都喜欢过分的谦虚?
戈洛夫斯基不禁多想一些,作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此身经历国内战争、反干涉战争、肃反,以及现在的世界大战。他见过许多的中国人,自从1929年全苏驱逐非法滞留的外国人后,就没有再见过除苏联公民以外的外国人。
中国人该是什么模样,戈洛夫斯基有着刻板的印象,反观这位别列科夫将军,有熟悉也有陌生,当然陌生更多一些。再透过将军戴着眼镜的眼睛,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尽的故事,就仿佛眼睛后面的头脑中,贮藏着一座图书馆。
很多将军指挥打仗得力从而获得勋章,那种将军征战一生往往只能获得几枚。反观别列科夫,胸前的勋章不但多,其中几枚意义非凡。
“千万不能被他温文尔雅又恭敬的表明欺骗!这个男人打仗时绝对凶悍,还善于运用战术。”
一番审视,戈洛夫斯基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别列科夫和其他的将领差别巨大,他是罕见的多方面人才。只是太可惜了,如此人才却不是斯拉夫人。
随着与会的人陆续到期,戈洛夫斯基不想再拖沓下去,待人全部到期后,他坐在主席团,向所有人宣布“关于新西伯利亚州分割与鄂木斯克州成立报告会第二次会议”正式开始。
所谓“报告会”,它就是彻头彻尾的述职大会。
就如之前乌莫夫电话里嚷嚷的,州的分割问题已经内部解决,所谓的“第二次会议”就是现任州长对分割的细节部分进行阐述汇报。如果对这番汇报有所异议,便即可在会上提出来。若是异议不能迅速得到解决,还会有“第三次会议”,直到州苏维埃大会召开前,必须把所有异议解决。
这种会议会开成什么样子,杨明志已经能够联想了。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其预估的那样,整个大会就是几个高级官员对着一众中下级官员念稿子,以宣布新的行政规划。
与会者包括自己有一百多名,他们多是新西伯利亚州主要部门的负责人,杨明志甚至可以确定,他们中的许多人曾到过靶场见识过自己的突击步枪之风采。未来也将主要是这些人参加苏维埃大会,既然现在开了这个会,所有的异议提前解决,那么到了正式会议必然是全票通过。
深思熟虑一下,州苏维埃大会简直就是走一个形式,当前的这个会才是最重要的。
“唉,它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和老婆过来旁听,所听内容真是意义不大。”
杨明志已经知晓分割后的新西伯利亚州,州长就是彼此比较了解的乌莫夫。刚刚才认识的戈洛夫斯基,恐怕真的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自己用才能赢得了许多人的赞誉,其中最大的“粉丝”就是斯大林本人,伏罗希洛夫、朱可夫、铁木辛哥等一票高级军官,他们也是高度欣赏的。如此多一个姓戈洛夫斯基的粉丝,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目前来看,乌莫夫作为自己坚实的朋友,那才是最有现实意义的。
当然,广交朋友不是什么坏事。
奈何现在这位新朋友正以那无比娴熟的俄语嘚啵个没玩没了,大量的政治性专有名词从其嘴里说出,让杨明志觉得有些乏味,一时间有些昏沉。
再看看妻子,无聊的感觉就表现在她无精打采的脸上。为了这场会议,又是抹口红又是擦粉的,消耗了珍贵的化妆品换来不被关注的结果,还不如抓着丈夫的胳膊小憩,反正自己身材小,就是睡着了也不会被关注吧。
杨明志已经无所谓的,他看到一些与会者聚精会神,想想看他们理应聚精会神,经过几次这样的会议,每个人都将有着新的归宿。原则上他们有权力为自己的归宿分配提出异议,实际上,他们别无选择,非常时期必须服从组织安排。除非他们的级别足够高,不过到了那种级别,就轮到自己坐在主讲台了。
杨桃微微闭着眼睛,反正那些人说得什么都如乌龟念经,自己听不懂也没必要听。
杨明志呢?就是不给戈洛夫斯基面子,也得给乌莫夫一个面子。
“唉,要是所有人都昏昏欲睡了讲演者还不得脱了皮鞋叭叭的敲桌子?我可不能失态,再无所谓也得瞪大双眼,显得我听得津津有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