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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对于屡教不改或顶风为恶者,战后自有严刑伺候。国战在即,还需上下官员团结一心,若人人自危,国家危殆,一切恐怕就无从谈起。”他深深一躬,沉声说道,“一片赤诚,天日可见愿父亲思之。”
皇帝默默地看着这个青年,眼神渐渐柔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吧。”半晌之后,直到郑宇额角隐隐见汗,皇帝终于开口说道,“此事且搁下,朕自有主张。你一路行来,于欧美和帝国多有观察,有想问朕的吗不跳字。
郑宇微微一怔,挺直身子,抬头看了看皇帝,心中盘算对方的用意。他本来做好了继续据理力争的准备,当然也想着如果皇帝真的动怒,该如何下台阶。却没想到皇帝居然轻飘飘地一挥手,就把这事甩在了一旁,这让他如同一招重拳打空,分外难受。
不过,郑宇也是久历考验的老戏骨,尤其这脸皮厚度已经混出了相当水准,他马上就把思维的焦点转换到了眼前的问题上。
他其实有太多话想问皇帝。
比如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来干?
比如你到底要把这个国家带到何方?
比如……你还有没有隐藏的私生子,流落民间的格格阿哥,或者隐藏的接替人之类的,提前说出来让哥有个思想准备好伐?
可这些他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郑宇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皇帝,名义上的养父,这个充满谜团的帝国开创者。良久,他低声问道父亲,这一仗,您到底有没有把握?”
皇帝的笑意一收,点了点头把握,自然是有的。”
“此战,朕与诸公谋划长久,自甲午北上之前已有布局。今日日俄之联合,德国之推波助澜,实于意料之中。帝国看似处于下风,然俄日命门,朕已通晓,而朕之底牌,彼却不知。”皇帝坦然说道,“当然,战争终归是世间最为难料之事。人力有时而穷,而世事常多奇诡之变,故虽操必胜之券,布必胜之局,难保最终之必胜。然此战既势在必行,又何须畏首畏尾。大国之崛起,无不以他国尸体为踏板,甲午年乃开国之战,统一之战,而此战,方为强国之战,为帝国崛起,逐鹿亚洲关键之一战。此战胜,帝国百年基业定,亚洲命运,将系我手,而帝国基业,也可稳如泰山。”
郑宇忍不住问道父亲,您说的底牌……”
“不可说。”皇帝摆摆手,“以后你自然知晓。”
“你年纪还小,”他看着郑宇,表情越发高深莫测,“太多事,对你的成长没好处。”
郑宇愣愣地看着对方,感觉这皇帝玩藏猫猫,果然狗血。
“总之,这事你不必担心。其实,你那个北风又何尝不是朕的底牌?”皇帝玩味地笑笑,“还有问题?”
郑宇暗骂一声老狐狸,思索片刻,很是诚恳地问道父亲,您是不是早就马江的事情?那为要到大战之前才动他?”
皇帝反问道那你觉得是为?”
“既然父亲问起,就试着说说。”郑宇恭敬地点了点头,“马江是个可用之人,他敢干,手段狠辣,敢杀人,能够短内安顿地方,打碎旧秩序,建立一套新。他是一把快刀,可斩乱麻。不过长了,这人心太大,手伸的太长,诸侯的心思太重,容易尾大不掉。”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不过神色上并无太多变化。
“马江不是一个个人,他代表了一股力量,也就*后的新贵,老功臣。”郑宇自认明白了皇帝的心意。对皇帝来说,样的臣子最安全?无疑是孤忠的赤诚耿直之臣。太子,也是如此。
此刻,郑宇的脸上已经是一派的钦佩与坦然对帝国来说,对父亲来说,这些人在**的时候是起过积极作用,但当坐了天下之后,沿袭千年的官场积弊之下,很多人也就成了啃噬帝国基础的蛀虫,潜移默化地腐蚀着国家。但他们毕竟是统治这个国家的枝干,如果贸然打击,很容易引发离心和动荡,而帝国目前外敌进逼,国势的稳定至关重要,是以对这些人的打击,必须名正言顺,而且一击制敌,还要顺应天理人情,顺应民意,不能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所以您在等一个机会,也是能够最大程度发挥成果的机会,那就是日俄外敌进逼,马江等人因为做贼心虚想要狡兔三窟,和外敌有了勾连,而青年党又跳出来以打击贪官为幌子行祸乱国家之事。”郑宇轻叹一声,“父亲您思虑深远布局周密,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雷霆万钧,组织严密雷厉风行,又是名正言顺,符合帝国的王道大义。不但内部之人无话可说,民众更是欢欣鼓舞。此役之后,**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贪官污吏惶惶不可终日,而一些心有异念之辈,看到了帝国中枢的强大力量与父亲您的铁腕,也要心生顾忌,这国战的态势,自然也就走到了对我们最有利的一面。”
皇帝眯着眼睛听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郑宇一时也看不出来底细。但他对于这位皇帝,大致上也有了些把握,这人其实和玩的,从根子上讲还是帝王心术,也自然就有规律可循。而这老货到了这个年纪,做了这么多年太平天子,恐怕也逃不脱喜欢歌功颂德那一套,无非是看你马屁的技术含量高低罢了。所以心里反倒安定了下来,这君前奏对也更加地天马行空挥洒自如。
“马江败了,是因为他没有父亲您能忍,更没有父亲您的力量和格局。他不过是一个想做个土霸王的混混而已,而父亲您,却是雄才大略,眼睛看的是整个天下,是未来的百年大业,千年根基。”郑宇说到这里,其实至少也有七八分的真诚,对这老头子他是真的又敬又怕,却也发自内心地钦佩,“最佩服父亲的,就是‘高瞻远瞩思虑周密一心为国’这十二个字。只有您,才是一切为了帝国,才是一切为了国民。所以您占了天理,占了人情,也占了民心。这次一边办着差事,一边仔细琢磨着,邓书记长那句‘格局再大一点’,恐怕不仅仅是告诉我在黑省的局上多从高处着眼,更是提醒我好好学学父亲您的格局气魄。最近仔细揣摩,的确是获益匪浅。”
郑宇说得口干舌燥,后背也隐隐起了点鸡皮疙瘩,但自认这一番话至少有七八成的真心,而且也确乎就是这个道理。他恭敬地一鞠躬于马江一案上头,愚人所得,差不多就是这些。斗胆请父亲指点。”
皇帝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不,能想到这里,也算有些长进。”皇帝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你却是把朕想左了。”
郑宇一怔,心头又是一紧。
“朕确实有些安排,有些筹划,”皇帝神色有些黯然,“但你还是没说到关键。”
郑宇心头一动,很诚恳地说道父亲请讲。”
“朕是希望他明白,主动请辞,还能全了这份君臣情义。”皇帝轻叹一声,“可惜他是利令智昏了…… ”
郑宇闻言叹了口气,黯然低头,心里却是大骂此人虚伪。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