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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静静地落着,整个北〖中〗国已经被一层白色覆盖。 这一场雪从昨天落到现在,开始大起来。
也不知道在大殿里坐了多长时间,北顶娘娘庙里的松柏还有那一棵古槐树已经变白。
嘉靖皇帝站了起来,将长袖一甩,裹在双臂上,然后背着双手走到门口。面上带着喜色:“去年冬天自入冬以来,二十来天没有下雪,以至于整个顺天府农作物歉收,看今年这种情形,应该有个好收成。瑞雪兆丰年,儒家讲究天人感应,若遇天灾,臣工们都要逼着朕下罪自诏,如此大雪,他们应该没有什么话说吧。”
天人感应那一套吴节觉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自然现象什么时候同君王的德行牵扯在一起了?
所谓天人感应,西汉时的董仲舒认为,天和人同类相通,相互感应,天能干预人事,人亦能感应上天。董仲舒把天视为至上的人格神,认为天子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天就会出现灾异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会降下祥瑞以鼓励。
吴节现在批着一张儒生的皮,当然不可能反对,只是暗自腹诽。
说起来,这不过是儒家对君权的一种制约。君权神授,却要受到上天的监管,不能肆意胡为。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大殿里四下通风,一身都快要冻得僵硬了,脸上也冷得没有血色。
见皇帝站起来,大叫一声“太好了”就吃力地从蒲团上挣扎着站起来,柱着拐杖走到皇帝身后:“那还不是因为陛下的德行。”
嘉靖哈哈一笑,看着吴节道:“冷了?”
吴节打着哆嗦:“陛下乃是半仙之体,臣*凡胎,自然比不了。”
嘉靖:“朕素食少餐,已经避谷数日。你既然冷成这样,不如去禅堂喝口热茶,陪朕用些茶点,顺便让住持将那册供奉在观里的三丰真人的《〖道〗德经》取来一观。”
吴节高兴得差点就说了一声:“那感情好。”
禅堂位于大殿旁边的耳房,里面倒也清雅,墙壁上挂着一张老子骑青牛出关图。
走到门口,就听到蛾子银铃般的笑声:“陈叔你这面相看起来真是不错,是个有福之人,至于贵不贵,容我再瞧瞧。”
“咦,你懂得看相。”陈洪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讶,说完话,又立即板起了脸。
“咯,陈叔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别一见人就黑着张脸,虽然让人害怕很威风,可没人同你亲近,不也寂寞得很。”蛾子笑了笑:“我前一阵子同街坊几个大嫂闲聊的时候,听她们说过相术上的事情。你别不信,还说得真准。比如他们说从一个人的面相可以判断出你的财帛运势,可以看出你将来是做官还是发财。
在面相中,有一个位置主管此人的财运情况,这个位置就是财帛宫。从“财帛宫”的位置来看,它位于一个人面部的鼻头及其周围的位置都可以叫做财帛宫。果“财帛宫”的位置良好则象征此人的财运上升,十分适合经商发展。对于一个良好情况的“财帛宫”而言,首先得判别方法便是要鼻头饱满,即鼻头的位置有鼻肉包裹,用手指轻轻按压鼻头位置则富有弹性,其次在鼻头上肤色亮泽,无疤痕、皱纹等。这样,就算你将来必定大富大贵,财源滚滚。”
“还有这种说法。”陈洪一呆,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不过是一个做下人的,富贵什么的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想过发财。”
蛾子突然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是死人呢,却原来会动啊!”
“你!”陈洪又惊又怒,声音尖锐起来:“好大胆子!”
蛾子又哼了一声:“你喊这么大声音做什么,我就是闷得难受找你说说话儿,值得发这么大火吗?”
“大胆!”陈洪气得直打哆嗦,还在再叫,突然间,门口传来嘉靖“哈哈”的笑声。
立即白了脸,站起来立到一边:“真君。”
“原来是老神仙了。”蛾子也站起来,又朝嘉靖一施礼,并对吴节说:“公子,陈叔闷得很,我也不过是想同他说说话,却不想他却恼了。”
说完不服气地瞪了陈洪一眼。
嘉靖饶有兴致看地了他们一眼,问“小丫头,饿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蛾子:“缺是有些饥饿,要不咱们走吧。”
嘉靖:“别忙,我同你家公子还有话说,先在这里用些茶点。”
道观的茶点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也就是两盘白糕,一碟子松子。
见吴节进来了,蛾子不说话了,小心地站在一边侍侯。陈洪也立在墙角,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不片刻,道观住持将那一册《〖道〗德经》请了过来。
嘉靖和吴节忙洗了手,恭敬地捧过来,打开了看了起来。
这还是吴节第一次看到张三丰的真迹,心中难免好奇。就同嘉靖一边观看,一边说着闲话,也不拘谨。
二人以前也这样随便说过许多次话,都很随意。
其间,皇帝还命吴节说一段关于〖道〗德经的故事,有些故意给他出难题的意思。
〖道〗德经乃是道家的无上典籍,不可亵渎,自然也没有什么民间传说。
吴节却是想都不想,就随口说了一段《三言二拍》中一个牧童梦中显达,可现实生活中越来越凄惨,最后被庄子用一本〖道〗德经点化的故事。
嘉靖连叫有趣,又一声感叹:“是焉非焉庄周梦蝶,这个故事妙。”
看得旁边的陈洪心中大震,他是东厂都督。平日里,都是黄锦在侍侯皇帝,也不知道玉熙宫中的情形。今日一见,这才知道吴节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居然重要到如此程度。其亲密程度,颇似对当初的陆炳。
看来,一个新贵就要冉冉升起了。
吃过茶点,腹中有食,也不冷了。嘉靖兴致一来,就要到观外看雪,让吴节侍侯。
吴节没有办法,只能打点起精神跟了出去。
嘉靖皇帝背着双手在空地上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话。
陈洪自然也要随行护驾,却不敢打扰了皇帝的性子,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至于其他东厂的番子,更是三三两两地散布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暗自警戒。
蛾子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对眼前这种冷清有些不喜欢,就站在陈洪的身边,不住地找他说话“陈叔,陈叔”叫个不停,弄得陈洪哭笑不得,偏偏又不好发作。
北顶娘娘庙位于北京城中轴线的北端,虽然在郊外,可却是进出城的要冲之地。午饭之后,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出城办事的要赶在晚上关城门之前回家,而进城办事的也都开始陆续离开。
过不了多久,外面那条路热闹起来。
有马车、牛车辘辘而过,更有几匹骆驼排成长队,驼铃声清脆悦耳。
冬季已经到了,不少烧炭的商人带着木炭进城贩卖。不断有木炭落到地上,然后被行人一通疯抢。
一副盛事画卷跃然而出,嘉靖看得有趣,就站在道观旁边的空地上笑吟吟地看着。
倒是东厂的探子显得非常紧张,这种情形,保安工作不好干啊。
可万岁爷乃是天下一等一有主见的,他决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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