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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邓牧之面色庄重:“既然丁参戎已经成了我的妹夫,本府便也不客气了。那日在城楼上,本府见到流寇一见‘武勇忠烈虎贲卫’大旗便心惊胆战。落荒而逃。本府知道,这面大旗乃是圣上亲赐,本府不敢妄想。但却想请妹夫在此留下墨宝,只需三字,‘虎贲卫”尔后制成大旗,插于苏州城楼,从此再无流寇胆敢进犯!”
一众宾客顿时人人叫好。
只是苦了丁云毅了。流寇见到大旗会不会心惊胆战不好说,他丁参戎却真真正正的是心惊胆战了。
虽说丁云毅小时候学过毛笔字,来到这个时候也特意练过。但在那么多人面前要留下“墨宝”岂不是要出洋相?
这里一半的都是读书人那,哪一个不比自己写得好?
“请妹夫念在是我苏州女婿,千万不要推辞。”邓牧之笑嘻嘻的把丁云毅请到了案几前。
战场上纵横驰骋,杀人不眨眼的丁参戎。面前笔墨纸砚,却是担惊受怕,一枝笔提在手里,简直有千斤之重。
一横心,一咬牙,如单枪匹马闯龙潭虎穴。如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落下自己“墨宝”:虎贲卫!
放下笔来,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心里却是哭笑不得,将来自己这三个字制成大旗,整天悬挂在苏州城楼,自己这可算是丢人从台湾丢到苏州了。
邓牧之却是大喜,命人把字展示给众人,又是一片赞叹声。
曹延涣端量一会,摇头晃脑:“丁参戎这三个字,虽然笔架间略显松散,但落笔有神,力贯纸张,真正的是大将风采,好,好!”
连名儒曹延涣都这么说了,那这字一定是好的,赞叹声又是四起。
其实曹延涣倒没有说假话。丁云毅的这三个字论笔架和意境那是丝毫价值没有,但他武人出身,这三个字中别有一番武人风采倒是真的。
邓牧之欢喜,急忙让人小心收起。
什么制成旗吓唬流寇,那都是假的,邓牧之的心思,是这三个字将来没准能起到大用场。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有用心的。
热闹了好一阵,邓牧之便催促着丁云毅赶紧入洞房,看那样子,他比新郎官还要心急。
众人的哄笑声中,丁云毅进了洞房。之前也有过成婚经历,但起码阿喜和韩小小长得什么样自己知道,但这位新娘子长的模样自己却是一头雾水。
一进新房,便见到新娘子的红头盖在那一动一动,还低低传来抽泣声,难道新娘子哭到现在?
想想也是,明天就要和自己一起回台湾了,你让一个从小在苏州土生土长的姑娘,忽然到一个陌生环境,有时是台湾这样一个被大多数人认为是蛮荒之地的地方,能不伤心?
听到有人进来,新娘子收住哭泣,坐在那一动不动。
丁云毅揭了红头盖,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正房媳妇。
长得虽然和陈圆圆、韩小小无法相比,但模样端庄,俊俏可人,身上充满了苏州女子的轻灵。
这样的女子当自己媳妇也算不错的了。
两眼挂着泪痕,烛光下看去,愈发的楚楚动人,惹人爱怜。
“夫君。”邓怜玉站了起来:“我给你端洗脸水去。”
转过身子时候,丁云毅注意到她悄悄的擦了一下眼泪......
端来了洗脸水,侍侯着丁云毅擦了脸,接着又换了烫脚的水。
接着,邓怜玉竟然蹲了下来,去解丁云毅脚上靴子。
丁云毅被吓了一跳,赶紧道:“不必,不必,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本事我应该做的。”邓怜玉却有些固执:“若是夫君不肯,传了出去,未免说我不守妇道,不懂礼节,于夫君的面上也不好看。”
丁云毅这才无奈的随她去了。
累了一天,把脚放到水温正合适的水里泡着,当真是莫大的享受。丁云毅忽然道:“夫人,我在台湾尚有两房小妾,在苏州,还......还有个叫陈圆圆的这次也要带回去,这些你可知道?”
邓怜玉默默的点了点头。
丁云毅心中叹息,这女子也颇不容易。忽然又见邓怜玉扭转了头,擦抹了一下眼角,丁云毅看在眼里,说道:“台湾比不得苏州繁华,多蛮荒之地。你若真的不愿意去,那就留在苏州,等那有了一些气象,我再派人来接你。”
邓怜玉一听就慌了:“夫君恕罪,我不是这个意思。嫁鸡随鸡,夫君到哪,我总也跟着到哪,不敢有丝毫怨言。”
丁云毅皱了一下眉头:“我自进来,见你一直落泪,可是有其它事情?”
邓怜玉沉默了一会,不想欺瞒丈夫,把邓家和常熟吕家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段往事丁云毅也有所耳闻,还曾经问过邓牧之,自己可不愿意做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但邓牧之告诉自己吕燕韩已经死了,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可看着邓怜玉的样子,似乎很为吕燕韩伤心。
邓怜玉忽然说道:“夫君放心,怜玉既已是你的妻子,总是恪守妇道,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话是如此说,可丁云毅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摆明了就是一桩政治联姻,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邓怜玉,邓怜玉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莫名其妙的两人就成了夫妻。
更加让人头疼的是,那个死鬼吕燕韩让丁云毅总觉得有块心病。
擦干了脚,邓怜玉倒了水,正想服侍丈夫上床,却忽然看到丁云毅已经穿戴整齐站了起来:“夫人,你先睡吧,我到外面看看去。”
邓怜玉怔在了那里,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丈夫不高兴了。却看到丁云毅一边朝外走去,一边笑道:“我总要让你心甘情愿当我的妻子才是,今天虽然不行,可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