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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徐州水师的行军缓慢和目标不明,孙权其实远比小袁三公和刘繇更为焦急和担忧,尤其是担心陶副主任的目标其实真是牛渚让自己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是提心吊胆的随着徐州水师缓慢南下,不断祈祷陶副主任千万别玩新huā样。不过还好,路再漫长也有尽头,乌龟爬一样的走了几天后,建安三年正月二十这天,徐州水师终于还是抵达了濡须口,背靠须水西岸建立水师营寨。
是夜,鲁肃再次秘密召见孙权,命令孙权连夜返回春谷与吴景、孙贲联络,通知吴景、孙贲在三天后的正月二十三夜间动手,斩杀陈芬纵火为号,接应徐州水师抢渡长江。孙权领命后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忍不住向鲁肃问道:“大都督,三天后才动手是否太晚了?万一袁术匹夫有了准备怎么办?”
“必须三天后才动手。”鲁肃终于对孙权说了实话“我军马步骑兵多是北方将士,不习风浪舟船,这一路南下晕船晕舟者不计其数,必须让他们休息两日,恢复体力后放能出兵抢渡。”孙权有些将信将疑,但又不敢追问,只能是老实接受鲁肃的命令,又回船去与妹妹告别,准备连夜渡江返回春谷。
在与兄长分别时,思念亲人已久的孙尚香少不得拉着孙权的袖子再三询问,打听舅父和堂兄携带家眷渡江北上的具体时间,还要求兄长让舅父第二天晚上就渡江来投。孙权却只是敷衍,推说袁术军水师对长江封锁严密,一大家子人渡江不易,不做充足准备贸然渡江怕有危险,结果孙尚香当然是自信满满的告诉孙权“没事,不会有危险,娘亲她们只管放心渡江。如果娘亲她们真有遇到危险,我也会让大哥哥派军队去接应和保护娘亲。”
“大哥哥?叫得真亲热,看来杀兄之仇你早就忘了吧?”孙权悄悄冷哼,又忽然心中一动,忙故意说道:“求陶使君出兵接应舅父和娘亲他们?陶使君现在去了庐江,你怎么去求他?”
孙尚香的可爱小脸上果然露出犹豫,孙权察言观色,便又故意说道:“没办法了吧?小妹,你还是别想得太美了,姓鲁那个都督和我们家无亲无故,凭什么要派军队救我们的娘亲?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如果实在没机会,了不起娘亲她们暂时不渡江就是了。”
“别。”孙尚香到底年幼,一听顿时急了,赶紧拉着孙权的袖子说道:“二哥,你告诉舅父和堂兄,叫他们一定要带着娘亲过江,不会有危险的,真的不会有危险的。”
“小妹,你马上就十岁了,怎么还说小孩子话?”孙权没好气的说道:“长江有多宽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岸又驻扎了那么多敌人的战船,娘亲冒险渡江如果被发现,鲁都督又不肯派军队接我们的娘亲,那我们的娘亲不就要被敌人抓住了?你以为渡江叛逃是闹着玩的?这是杀头的重罪!”
“不会,不会。”孙尚香果然中计,看了看左右无人,便凑到了孙权耳边低声说道:“大哥哥说过,到了娘亲渡江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在我面前,大哥哥从来不骗我,所以你叫舅父他们放心,如果真有危险,我一定会求大哥哥出兵去救他们。”
“一定会出现在小妹面前?”孙权嘴角好看的往上一勾,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暗道:“好你个陶贼,果然奸诈得厉害,原来,你要亲自指挥这场渡江偷袭战啊。虚虚实实,声东击西的把戏,你果然玩得高明!”
有了亲妹妹用稚嫩身体换来的关键情报,孙权之前的所有担忧顿时是一扫而空,连夜渡江回到春谷大营后,孙权自然是又连夜去见了小袁三公,向小袁三公禀报自己已经诈降得手的喜讯,并且如实吐露了徐州水师将在正月二十三这天晚上偷渡长江的消息,还双手呈上了鲁肃写给自己舅父吴景和堂兄孙贲的书信,做为自己诈降得手的铁证。
看完鲁肃的亲笔书信,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小袁三公当然也是大喜过望,当场册封孙权为参军正议校尉,重赏吴景孙贲,然后又马上召集阎象、舒邵和陈芬心腹文武,商议讨论如何布置陷阱,单等徐州水师和徐州精锐自行上门送死——元气大伤的小袁三公队伍在陆地上已经永远不可能是徐州精锐的对手,但是在水面却又得把话倒过来说。
“来吧,陶贼!尽管的来吧!最好是你这个奸贼亲自率军过江来偷袭,我们高举双手欢迎!”这是小袁三公、阎象、舒邵、孙权、孙贲和吴景等人的共同心声,也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心愿!
………………
双方都是外松内紧的又过了三天时间,正月二十三的夜晚很快就到了,是夜晴空万里,西风大作,江面上波涛汹涌,风向水流都无比有利于徐州水师发起偷渡,其实同样紧张了许久时间的鲁肃登上水师旗舰楼船顶端,左蒋钦、右周泰,全军将士整装待发,弓上弦弩装箭,刀枪如林,旗帜似海,严阵以待,单等南岸火起,便可一声令下,全力发起抢渡攻坚!
眺望南岸,遥望隔江,见月光照耀江上,有如万道金蛇,翻波戏浪,鲁肃迎风而立,心潮澎湃,心思复杂,左右将士也个个手心出汗,紧张万分的等待南岸火起,数千将士竟然鸦雀无声,全都沉浸在大战降临的紧张气氛之中。
“起火了!南岸起火了!报都督,南岸起火了!”
二更将至时,旗舰了望台上忽然传来了哨兵惊呼,正闭目盘算的鲁肃猛然睁开眼睛,却见南岸果然升起了几股火头,且火头越升越高,越升越多,转眼便已多达十数股。见此情景,蒋钦和周泰等水师将领一起欢呼,争先恐后的涌到鲁肃面前抱拳拱手,异口同声的奏道:“禀都督,南岸火起,是否出击?请都督下令!”
鲁肃不答,又看了看南岸的翻滚火头,抿了抿嘴,这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火漆密封的信袋,解释道:“诸公休急,肃自合肥时,主公曾交与我一个信袋,令我在见到南岸火起时拆开,依信中命令行事。”
一边解释着,鲁肃一边拆开信袋,取出其中缣帛观看,再借着身后亲兵手中的火把光芒只看得一眼,鲁肃却猛然傻了眼睛,惊呼道:“什么?主公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主公下了什么命令?”众将一起惊讶问道。
“没,没什么。”鲁肃摇头,飞快把缣帛仔细收好,又大声命令道:“传令!全军出港,连夜后撤十里!退回须水河段狭窄处列阵,严防袁术水师连夜来攻!”
“退回须水?!”在场所有的徐州将领都惊叫了起来,一起问道:“都督,我们不渡长江了?”
“敌情不明,我们的水师也还很弱小,不能冒险,这是主公的原话。”鲁肃答道。
“那我们这么几百里的来濡须口到底是为了什么?”蒋钦惊叫问道。
“当然是为了掩护主公的真正行动了。”鲁肃哭丧着脸答道:“主公这次把我也骗了,我们这支水师,其实只是佯兵,目的是为了吸引袁术和刘繇的注意力,让我们的主公可以放手执行他的真正计划。”
“什么?”做梦都想在水战中大显身手的蒋钦和周泰等将领个个目瞪口呆,许久后,蒋钦才又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主公他呢?他在那里?”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狡猾主公,今天上午就已经带着军队过了长江了。”鲁肃无力的答道。
“主公已经过了长江了?主公在那里过的长江?没有我们的水师掩护和运载兵员,主公他怎么过得了长江?”
“主公过江的地方,你们想都不想到,我事前也没有想到,是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