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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大学在培养未来西北、山东两地的组织领导力量,而一系列科研项目又在为民众党所领导的力量夯实科学技术和生产力方面的基础。不过,仅有这两方面是不够的,西北和沂蒙要想发展起来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人口规模。
在社会发展过程中,人是最为关键的因素。而对于战争年代的集团或者势力来说,民心向背又是实实在在的走向胜利的关键。西北、沂蒙两个根据地要想尽快发展壮大,就离不开充足的人力资源。
山东在1930年的时候,全省108县就有人口3690多万,这还不算每年去东北闯关东几十万人。就沂蒙根据地来说,到34年底,现有的6县区域,人口已达到382万。这一数量在这个年代绝对不少,就是同山东全省108县平均人口数量相比,沂蒙各县的人口数量也在前列。
但考虑到将来抗战时期武装力量以及建设力量所需要的人力规模,沂蒙现有的人口数量就显得有些过少。好在沂蒙之外的山东各地有庞大人口资源可用,只要把握好时机,以沂蒙根据地为基础,民众党在山东乃至周边省份还是大有可为的。
就西北来说,人民军现在掌控区域内的人口还不到900万,即便将来再完全控制青海、新疆两省,总人口也就在1200万左右。除去其中年老体弱、妇孺、残疾等,真正适龄合用的青壮可就不多了。西北要想尽快发展,势必要在短期内增添大量合用人口才行,而这靠自然增长是无法解决的。
与西北邻近的陕西、山西、绥远等省,人口多的不过千万,少的才四百多万,加上各方势力综复杂,人民军要想靠武力从这些地方大量获取人口是不现实的。
经过分析后,赵振中将解决西北人口短缺的希望放在了连年灾害所导致的流离失所的灾民身上。
从民国以来,国内就天灾不断,而各方势力基本上都属于只管压榨、破坏,不管建设的,不但各地连年混战、水利失修,甚至还有势力逼迫民众民众不种粮食种罂粟,以谋取利益。
就拿曾在陕西作威作福的吴新田、井岳秀来说,前者在陕南曾逼令民众将40的耕地种植罂粟;后者则对民众轮替耕作中的“白地”也照收田赋。
至于寅吃卯粮,在这个年代那都应该算是爱护民众的。就赵振中眼下所知,四川军阀混战,为了筹措军资,就有军阀把田赋预征到了几十年后的这已远远超出寅吃卯粮的标准。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地方大员为了维护地盘上的利益,制造、扩大灾害,使邻近省份民众沦为灾民无家可归的。
1933年夏,黄河洪峰过境之时,为了保证开封一带的安全,省主席刘峙派出军队到兰封黄河大堤,名义上说是护堤,实际上却掘开河堤,致使黄河在兰封决口。汹涌的黄河水沿决口奔流而下,将鲁西的荷泽、寿张、曹县、济宁等地共22县、6581个村庄淹没。这次决口造成山东210万人受灾。水灾过后,无家可归、悲愤莫名的鲁西菏泽、寿张等县灾民代表致电南京当局,控告刘峙。
可刘峙乃老蒋得力干将,南京当局自然不会对其如何。即便这个案子因大公报在33年8月份报导而轰动一时,最终也是不了了之。数以千计的被淹村庄,数以百万计的灾民,如此大的损失,南京当局对灾民代表的控诉竟没有任何明确的正面回应
按照周安舒所整理出来的资料,今年不但黄河依旧会泛滥,使沿黄省份受灾;四川等地自今年开始还会出现连续两年多的大旱,受灾人口将数以千万计。而抗战若是按照原来历史轨迹爆发,还会有大量的战争难民出现。
既然南京当局及其治下的各省地方无视灾民性命,那西北不妨接收临近的陕、晋、绥、川等省的灾民。这不但给了民众一条活路,也为西北增添了新的力量。
不过,要想使灾民顺利进入西北,赵振中还要解决好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从灾区召集灾民并协调各方,打通通向西北的通道;二是有足够的粮食储备,能应付西北剧增的人口;三是有足够的管理人员,对来自不同地方的庞大灾民进行组织、梳理,并对其进行基础教育,使其能适应西北的生活和工作。
粮食储备方面,人民军控制宁夏和甘肃两地已经有4年多的,已经修建起完善的农田水利设施,仅凭这两省耕地出产,就足以维持两千万左右人口每年的生活需求。若是把新疆、青海、陕北、晋西北等地出产的粮食算进去,那能承受的人口数量还会更多一些。这个数字是周安舒、田云逸、邹德贵几人带领有关人员费了一番功夫统计出来的,应该不会差。
管理人员方面,西北控制区域内已经建立起了区、县、乡镇等政权管理体系,加上有部队配合,对分批抵达的灾民进行妥善安置是没问题的。而随着西北区域内教育的推广、学校的增多,抽调人员对灾民、难民进行适当教育也不难做到。
剩下的就是最为关键的开辟从邻近省份灾区到西北通道的事情了。这个事情若人民军来做自然是行不通的,不过,赵振中心目中已经有了最为合适的人选,那就是朱庆澜老爷子。凭着朱老爷子在国内多年救灾所享有的声誉,以及他在南京当局和各省地方的人脉,赵振中,收留并转移邻省灾民到西北安置也不难做到。
在赵振中的期盼中,朱庆澜在4月底来到了保德。这是保德被人民军控制后,朱庆澜第一次到访。
来之前,朱庆澜心中是有些担忧的。尽管朱榕信中说在这边挺好,人民军纪律严明,可谁那是不是朱榕在逼迫之下写的?不过,既然人民军想同协商一些救助灾民的事情,并保证不涉及政治问题,现在无权无势的,为了孙子、孙女也就走上一遭。
朱庆澜此行并未与他人同行,在神池经过人民军哨卡时,报上朱榕信中所说的暗语后,便在两名人民军战士的驱车带领下来到保德。
在路上,朱庆澜也曾打量过两名开车带路的士兵,并询问过一些问题。那些关于西北的泛泛的问题两人都有回答,可涉及关键时两人却笑着告诉他“不”或是“不能说”。
见人民军两个战士处事严谨、作风干练,朱庆澜想想所见的国内各路军队中人的作风,不由得对人民军暗自称赞。
第二天,就在朱庆澜催问人民军接待人员时,接到保德这边通知的赵振中、朱榕从海原赶到朱老爷子面前。
见到赵振中,朱庆澜就是一怔振中,你也到这儿了?我听说你去年出国了,时候的?”
赵振中笑了朱老,您别急,我们坐下慢慢说。”
朱庆谰坐下后,又问朱榕就你了?孩子呢?”
“爹,惠仲带着孩子在兰州那边,离这远,我就没让他们。”朱榕连忙解释道,“不过,我已经打了。振中和我是来接你的。孩子们都在那边等着呢,就能见到。”
朱庆澜见神采飞扬,没有半点被扣押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等等,你这样子可不是被人民军扣押了,你先说说到底回事?”
朱榕挠了挠头说道爹,我去信只说有救助国内数以百万计灾民的要事请您面商,可没说我被扣押啊。”
间,朱榕朝赵振中递了个问询的眼神,赵振中则点了点头。
听说一家都没事,朱庆澜心中放了下来,随即气道你个混帐,这边被人民军占了几个月,你一家大小都在这,有事情不回家和我说,非要我,那不是被扣押是?”
见朱榕不敢回嘴,朱庆澜又问说说吧,到底回事?”
“爹,我说了您可别生气。”朱榕翼翼地看着朱庆澜道,“我现在加入了人民军。”
“你加入了人民军?”朱庆澜心中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尽管朱庆澜现在没有权势,可好赖也是被南京当局尊为国民党元老级别的人物,又曾在南京当局的中央挂过名号,可他朱榕若是加入了人民军,那岂不是成了“乱党”?朱庆澜从清末到民国,以前主政一方的时候可从来都是追着土匪之类的乱党砍杀的,到老了,却加入了国内眼下最大的乱党,这实在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说你这是为?”朱庆澜沉声问道。
尽管朱榕现在正当壮年,朱庆澜已进入老年,可身为长子,朱榕小时候没少被朱庆澜管教过。见父亲沉着脸,朱榕心中有点发虚,吞了口唾沫就要开始解释。
“朱老,望溪兄加入人民军是我同意的。”见朱榕神色紧张,赵振中心中有些好笑,忙插话解围,“而且,我就是人民军最大的头子。”
本来,朱庆澜问赵振中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复,随即就被加入人民军的事情把注意力给引了。在他心目中,赵振中出现在保德应该是刚回国不久就来看这边的产业的,毕竟,保德这边的一切可是凝聚着赵振中很大心血的。朱庆澜也没想到,一向奉行实业救国的赵振中会和人民军有瓜葛,更不会想到赵振中竟是人民军的最高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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