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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性情刚烈无比,眼中又揉不得沙子,往后情景足以可见!他一向打算待辅助嬴政一统天下之后请辞而去,可如今竟见他提出这样一件往后利国利民的事情出来,足以可见嬴政心中也并非全是阴暗而已,禹缭既觉吃惊的同时,心中又生出一丝兴趣,此举虽然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但他却并不觉得懊恼,反倒是心中有些惊喜,若是嬴政口中的科举当真实行,恐怕往后千秋后代亦会受益无穷,秦国坐稳天下传上几十代亦非难事,毕竟朝代更迭乃是寻常,可若是往后代代秦王只要非昏庸无能之辈,秦国传承千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禹缭一想到这儿,心中也不由生出野心来,若是这样的国度在他手中渐渐实现,在他见证之下渐渐成就流芳成世之国,往后史册之中能有自己一席之地,那也不枉人生走了一遭。
只要是个人,便有弱点!有人一生追求的是荣华富贵,有人一生追求乃是地位权利,而如禹缭等人,则对于流芳百世不可抗拒。禹缭开始认真思索起在秦国养老定根下来的可能,场面闹成一团,他却是闭目深思,并不开口。
“大王此举乃实在是于秦国千秋万代的宏大创举!若此科举真如大王所说得以施行,秦国必定代代受益千秋万世永传!”韩非是嬴政一党之中率先静态者,他对于嬴政提出的科举是实实在在在的赞成的。韩非当年在韩王麾下之下便吃够了觉得自己有本事却又怀才而不遇的苦头,自然对此时许多贵族之间只知维持自己权益而不顾大局的做法十分不满,他当年亦是有满腔抱负,可惜韩王有眼无珠,认为自己嘴唇笨拙,不肯给他机会一试,如今嬴政开科举,简直是为天下有识之士而投奔无门者打开了一扇大门!而私塾一旦展开,秦国又并非无偿教书,几十年之后私塾又为国家运送大批人才,就算光凭如此,嬴政大名也足以流芳百世,而贵族之间却只肯护着自己利益,不肯教旁人分食,哪管嬴政往后大事!
韩非一想到这儿,便站出列来,重重叩了下头去:“上古之时大禹王建夏国,后人墨守成规而无大能者,夏国衰败,由商取而代之!中古之时周公旦设礼法,制仪式,惜后人无能,周室式微,原该由有能者居之!近古之时秦先代王励精图治,后又任公孙先生变法,此乃秦国才渐强盛!”韩非将历史分为上、中、近古三段来说,倒也新鲜。众人沉默不语,原本还有些结巴的韩非此时在众人看来他侃侃而谈之时身上竟然带着一种力压众人之势,让人不敢直面相对!
“臣以为,不同时段,便须以不同做法与其改变!当年公孙鞅大胆变法,使秦日益强盛,此乃归功于先王慧眼识珠,并非拾先人牙慧,大胆变革,才有秦国今日之强胜,众将士悍不畏死,奋勇杀敌,此乃吾大秦军士才有威名赫赫!众将士之间凭军功而得之,名正则言顺,又无徇私舞弊之事发生,还秦国清明!而周天子自姬旦以来,便不思图进,只知守成,最后诸候势大而周王室名存实亡,如此便证明,非常时段行非常之事!若是只待守株之徒,则必被人取而代之!臣以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而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应备变!”朝非声音朗朗,这一刻,没有谁再敢瞧不起平日这个性情内向,并不轻易多言的韩非。纵然他一番话因情绪激动而有时略有结巴之处,但殿内仍是无人嘲笑,反倒是许多人被他驳得说不出话来,沉默顿时在章台宫大殿之中如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韩非最后两句话的意思,便是出自他当日诉诸于书,想呈给韩王的理论之一,意思原是想说世事不应完全遵循古法,也不应该效仿一些无用的阵规,应顺照此时发生的事情而早些做出准备。事情是随着时局的变化而改变,众人便应当与时俱进,不应该只固步自封,而早做准备!这些意见,原是他当年该呈给韩王知晓的,谁料韩王心不在此,又一向瞧他不上,以致于韩非满腹才学,如今竟然报效了韩国之敌的秦国,如今想来也是世事无常!
殿内顿时死一般的安静,突然之间,嬴政自高台之上起身,抚掌而笑:“韩卿此话极为有理。古来先贤者几乎都别具一格,若要秦国强横,并非只军队之强,否则当年先曾祖时期人才济济而兵强马壮,却连一临死而垂危的赵国亦未拿下,成为先曾祖父心中遗憾!诸位心思,政亦了解,只是政为的,乃是往后秦国世世代代,而并非图谋一时!诸位若是一心固执,不肯轻易作出改变,政亦不便强求,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他话语阴森,已经隐隐有借此事而夺在场跪地进誎之人权利的意思。众人一听他说话,顿时心下一寒。许多人心中不由失望与惶恐,新王性情刚烈,说一不二,他既然当众提出此事,恐怕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年轻君王权势滔天又是大势在握,他已经定下决心,再不容旁人多置一词,如今看来,众人跪地恳求,不过是无用之兴而已!
一想到这些,许多人心中不由寒冷,顿时默不作声,唯有听到嬴政阴戾中带着寒意的语气,大殿内温度直降,明明是盛夏时节,不少人后背却窜出一层层的冷汗来。许多人心中不甘,读书乃是贵族权利,识文断字本不该贱民所学,可偏偏嬴政罔顾自古以来的规矩,如今想打破这些,明显划分贵族权益,他是不是想削去秦国贵族的权益?他这是想要干什么?若是此步退,往后则步步退,秦国贵族再也无发言权,从此将只成君王附属,再也没有以前那样超然地位,纵然君王作主,但贵族之间亦有极大发言权!可若是不同意,今日君王摆明要削减众人权益,再无更改可能!
进则败,退则亦败!许多人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绝望之感来。
嬴政冷眼望着这群人沉默不语,脸上笑意肆意而又狂妄:“政言尽于此,诸位意下如何,请尽快表态!”每回改革之时,都要伴随着一阵流血!嬴政心中杀意凛然,眼睛中几乎都要染上一层嗜杀的血色,他对于眼前这群老顽固早已忍耐多时,若是借此时机铲除一批每每喜欢与他唱反调的,倒是正好!这些人一旦去死,往后嬴政再推行旨令必定行使更快,少了拦路的人,说不定好处更多。嬴政眼神狰狞,凶光涌动,下头众人纵然没有抬头往上看,却也能感受到这股紧张的气氛,顿时殿内安静得如同落针可闻。
感受到君王的这股赤luo裸的杀意,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这股杀意犹若实质一般,压在众人心头,那率先出列的老头子陡然之间抬起头来。这老头子身材寡瘦,如老得风干一般,面上只剩皮包骨,颧骨极高,嘴唇两旁法令纹明显,衬得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凶狠严厉,这会儿他一抬起头来,盯着嬴政,一字一句:“大王若是一意孤行,臣等愧为秦国列祖列宗,往后纵然身死亦无颜见先王!”他说完,突然间一下子窜起身来,朝殿内石柱之上窜了过去!此人竟然是想以死为鉴,逼得嬴政更改心意!
若今日是嬴政主动杀人,不过是说他性情刚烈而已。可若是今日这老人自已碰柱而死,则是嬴政逼死大臣。同样是死,但若因由不同,结果便是不同。嬴政虽早知道若要改革是难上架难,可这会儿真见到有人以死相逼,心里不由生出一阵阵戾气来,脚步刚刚一动,原是要拦,可是修长的手掌却是紧紧握了起来,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禹缭眼中闪过异色,身形错变间,衣衫飘扬,那原要碰柱而死的老头子便已经被他拧着衣襟后提了起来。
“赵公,一言不合矣,何必寻死寻活,类若妇人?”场内原本严肃之极,可禹缭这样一说了,倒显得这老头子婆婆妈妈动不动便要寻死一般,人家明明是如此决然要去赴死的!老头对禹缭怒目而视,丝毫没有感激他救了自己一命的心,反倒是这会儿活活咬死禹缭的打算都有了,一边挣扎着,却是在这老禹头子的手下如同被捉住的鸡崽一般,动弹不得。双脚不能落地,斜开的衣襟因后领被人抓住而勒住脖子,老头涨得脸色通红,咳了几声,沙哑怒道:“放开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禹缭微微一笑,也不见气,果真将这老头子放开,又替他整理衣裳,只是手刚一伸过去便被这老头儿没好气的拍开,禹缭也不与他计较,只是笑道:“既知不成体统,大王只是提个建议矣,具体还未相商,赵公又何必着急?”他这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明为他说话,实则是在替嬴政开脱,这人称赵公的老头儿顿时气得脸孔涨红,手抖着指禹缭半晌,竟然激动之下说不出话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