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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咸阳来,还是真正令嬴政喜出望外,而一旦冷静下来之后,嬴政便开始想起了鬼谷子来到咸阳为自己做事之后的好处事。或者不能说他为自己办事,毕竟以鬼谷子之名与其才,恐怕要想让他为如今的嬴政做事有些困难,倒不如说成是不知嬴政何处使他满意,才愿意来咸阳玩耍上一段时间!
而就算他只是想过来看看,就算以后随时有可能抽身不干,但在这个当口,鬼谷子要来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嬴政心中欢喜异常,不论鬼谷子心中想法如何,但他此时开这个口,不止是给秦国带来好处,且使得嬴政接下来做事顺畅了许多!不论如何,嬴政心中领他这一份情!想了想,嬴政看禹缭也是一脸激动的神色,他想到禹缭对鬼谷子的尊敬,突然间开口道:“王老先生乃是何等高人,愿来咸阳实乃政之荣幸,此次如何能使先生孤身前来,待此间事了,政择日出发亲往云梦山,请王老先生出来!”
嬴政心中清楚,他这样正式的去请王禅,鬼谷子心中对他印象会更佳,往后就算是他想离开之时,亦会给秦国与自己几分脸面,就算他行事当真随心所欲,也多少会顾忌一些。而禹缭一听到嬴政话时,顿时激动,禹缭心中清楚,鬼谷子虽然在天下人心中神秘莫测,但追根究底,他身份再是神秘,再为世人称道,但不过亦只是隐居乡野的老者,而嬴政乃秦王,以如今秦国之势,得天下只是弹指间,可就这样,嬴政还愿意亲自前往鬼谷迎接王禅,如此一来他不止是纡尊降贵,而且真正给了鬼谷尊敬,亦是给自己脸面!禹缭心中清楚,自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办的事儿,招的人迟迟未至,好不容易有个积极的徐福早些来了,可是这厮却是个不靠谱的,禹缭心中顿时将几个徒侄恨得牙痒痒的,一下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的感动道:“大王隆恩,禹缭无以为报!”
鬼谷子为禹缭之师,嬴政则为君,而此趟鬼谷子要来又是主动提出的,虽然此时自荐的情况并不少,但自荐总不如主动上门求的,嬴政此时给足了鬼谷脸面,又将他尊敬鬼谷子的态度并不止是挂在嘴边而已,这一点更是令禹缭心中动容。嬴政此时激动之下也不与禹缭说这些客套话,君臣二人商议了一阵,决定待鬼谷中人一来,铁鹰之士一旦开始了训练与国学之师到位之后,便将招生的任务交到李斯手中,趁着这段时间,嬴政领禹缭等人先前往云梦山一趟!
虽然此时荀卿尚未有有消息传来,但嬴政却没有了之前的担忧与着急。没有了荀卿这样一个名望与资历足以担任国学领位的人,却是来了一个远胜荀卿名望的鬼谷子,如此一来,只消把消息放出去,秦国在世人眼中的名声与地位,可以想见会是何等情况!嬴政忍不住嘴角弯了起来,若是如此,就算楚国之中众人对秦国再是怨恨,魏、楚等国就算如今剩下来的庶民再是忠贞与坚韧,可不知这两国还能撑得到何时!到时一旦攻打这几国,嬴政多的是办法使这些人就算是仅剩还有忠诚之心,亦要教他们听到秦国一统天下时,欢呼喝彩!
秦国一统天下最重要的是民心归向,如今看来,这一切已经轻易便在解决之中了!
不出禹缭所料,第二日果然就有七八个人进了咸阳城。
这几个人穿着或穿着襦士服,或是穿着利落之极的普通青色麻衣,似是最为普通的剑客一般,可是身上却没有别刀剑,反倒是气质看起来都斯斯文文的,年长的约有四十岁许,须发皆黑,面容堂正斯文,眉眼间大方淡然,让人一瞧便心生好感,那年纪最长的人就是穿着一袭普通青色麻衣,不过身材高大,三尺长须及胸,随着走动而微微拂动,飘飘若仙,气质出众,一瞧便不似普通人,咸阳城中诸庶民们一见到这群人过来,不由自主的都将目光落到他身上。而最年轻的约有二十岁左右,脸色莹白,面若冠玉,气质不同。
一路过来时,咸阳城的庶民目光无一例外的都放在这群人身上,这群人也不以为意,那年纪最轻的反倒是目光左右望了望,新奇道:“秋师兄,这咸阳城如此热闹,实出乎某意料之外矣。”这年轻人说话时,旁边不时有人目光落到他身上,他也不回避,反倒见到有人看过来时,冲别人笑一笑,这样反倒使得许多好奇看过来的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那年轻人却是依旧脸含笑意的样子。
“扶离,休要胡闹,吾等昨日已与师伯通过书信,若此时还未至,恐怕会遭师伯责备!”说话的是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林风,样貌斯文俊郎,老气横秋的教训了那年轻人一句。他这样一说,不止是那面容最为俊秀的青年脸色黑了大半,连那最为年长的人亦是嘴角不住抽动。“师伯这些年游历在外,恐怕如今修身养性,非吾等小辈可以比拟的。”不知是哪个这样感叹了一句,众人脸色更加难看,不由自主的就加快了脚步,哪里还顾得上看这咸阳的风貌。
禹缭的住所正是在最为靠近王宫的东南面处,这个地理位置来说是极好的,可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这边,一群人却越是有些忐忑不安,那最为年长的被人称为秋师兄的中年人硬着头皮上前拍了拍那朱色大门正中镶嵌着的被一只狰狞的兽头咬在口中的铜环,那铜环拍在兽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里头只是片刻,便已经有人开了门,像是那环刚碰出声音,便已经有人在开门一般,不知为何,这中年人心里更加不安,大门开后,里头露出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脸庞来,朝外头看了一眼,木然道:“禹公早已等候诸位片刻,且进!”
一句话说得众人寒毛进竖,这会儿连那秋师兄也开始有些头疼了起来,他们这一路以来游山玩水好不自在,谁料到最痛苦的已经等在了这儿!一听到禹缭的名头,众人就知道今日没有走错,那秋师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回头冲众师弟挥了挥手,僵硬笑道:“诸位师弟,师伯处已至,诸位师弟还不快快请进?”一路耽搁下来众人谁都分摊了些责任,谁也跑不脱,一听秋师兄招呼,许多人顿时头都要炸了,只觉得脚步微沉,却是不敢逃,走了几步阶梯,像是屋中有野**择人而吞一般,谁料刚跨进屋门,那门‘嘭’一声便被人关上了。
那年纪最轻被人称为扶离的年轻人顿时吓了一跳,脸色紧张:“阁下如何紧闭大门?”
面目阴沉的中年人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解释,只是朝前走了几步,恭敬道:“诸位且随某来。”说完,率先朝府内走了过去。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有些无奈的跟了上去。他们都是鬼谷出来的,也不怕有人耍暗招,几师兄弟一块儿,可说就是连王宫也敢摸进去瞧瞧。
大厅之中禹缭早已经令人备了茶水等物,自己则是候在了厅中,这几小的还要劳烦他这长辈来候着,实在也太过大胆了些,这回少不得他得要替师弟们多加教导一些了!禹缭一想到此处,冷哼了一声,众人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声音,顿时激伶伶打了个冷颤,那秋师兄连忙快步进了厅中来,弯了腰便下拜:“师侄秋不语拜见师伯,师侄来迟,还望师伯恕罪!”他这样一开口了,后面几个小的也跟着上前过来跪了一排。
禹缭看了他们一眼,笑得亲切:“诸位师侄远道而来,又有何罪之有?还不快快请就座!”他一边说完,一边比了个请的姿势,众人一看周围根本没给他们备榻椅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那一句远道而来听得众人干笑了几声, 秋不语果然跪着没有起身,表情坚定道:“师侄等人来迟,就如此听师伯教诲,在师伯面前,何以敢言座!”
“如此甚好,不语颇有几分当年其师之志,果然不愧为师弟当年曾称赞过之人。”禹缭将人先夸了一顿,却是将人高高架起,而不将人放下,往后若是秋不语等人遇着禹缭,在他面前不跪着回话,难不成就不是其师夸过的人了?秋不语心里暗暗叫苦,众人亦都恨恨瞪他,怪他刚刚一句话自设陷井,秋不语想像得到,对着禹缭时得跪着受训,光这一条,往后鬼谷中人不知该有多少骂自己的了,这会儿在禹缭面前,却哪里敢分辨,自然都是称是。他知道自己一行人率性而为令禹缭这会儿心中有些不痛快了,不过到底是自己有些理亏,他也只盼禹缭出了这口气便不再追究此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