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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全部出阵,我等只须静待武田军全数离去后再封住营门活捉营内的留守武士即可!”宫部继润快速的交代清楚,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武田军出阵的消息根本藏不住,一万五千大军打着火把化作一条长龙朝着八幡原直扑而来,吉良义时等的就是这一刻,大军作出渡河的架势引出武田军就是这个目的,此时鼓噪半天的军势突然转向。后队变前队直奔武田军杀来。
不过武田军似乎也料到他们会有此动作,迅速将长蛇阵重新聚集起来结成鹤翼阵迎敌,夜半的八幡原上吉良军的一万三千余众,对上武田军的一万五千军势展开一场厮杀,河对岸的武田信繁队也在此时作出渡河的架势,撇开吉良水军的巨大威胁。硬是要从雨宫渡闯进吉良军的本阵。
“呵呵!这不是和那啄木鸟的阵势很相似吗?只不过本阵变成一万五千人,别动队是八千人……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大堀馆的本阵中几簇篝火燃得正旺,吉良义时根本没有离开这座居城。带着五百马迴众守在城里压阵,黑夜里疾行的数千骑军踏地如雷声震八幡原,武田军上下格外紧张紧紧守住阵势不敢冒进一步。
呼啸的山风凛冽的吹来寒夜里足轻们浑身发抖,年轻的新兵被挤到阵势边缘挨冻,老卒缩在阵中骂骂咧咧着:“这夜里的风刮的真邪行,白天还暖和的不得了,这才几个时辰就掉转风头便西北风了,莫不是要下雪了!若是真下一场雪这合战就更难打了,你们这些后生晚辈不知能有几个能活着走回去。”
老卒的无心之语落在守备大将马场信春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他所率领的武田军本队都是地道的甲斐武士。除了卫戍中信浓之外,平日里在武田家的待遇远超那些信浓的降军。一直被武田晴信当作心腹豢使,如今连武田家的本队都有所怨言,那信浓国人是何等样子就不用多想了。
思索间法螺吹响震耳欲聋的鼓声也随时敲响,诹访大社的大祝指挥着四个稚龄小童在寒夜中拼命的敲着大鼓,寒风瑟瑟冻的四个小娃娃浑身发颤,单薄的衣衫本是象征神界降临的童子。但在这寒冬初至的季节里就像个四处漏风的破帐篷,把他们懂的浑身青紫。
吉良军的士卒早早换上加厚的衣衫,武士们的待遇还要更好一些,桶型胴丸外披厚厚的罩袍,这种白色为底上印家纹的罩袍深受武士们的喜爱,豪奢如泷川时益还为他的坐骑松风披上厚厚的罩袍。
泷川家的家纹是吉良义时特许的丸三引两,反正他家出身谱系不明也无伤大雅,他说自己是坂东平氏苗裔也未尝不可,莫说三浦三引两的嫡流现在不知在何处,即便知道有这个冒领的亲戚多半也会乐得认亲,吉良家第一大将泷川庆次郎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泷川时益是骄傲的,他所向无敌,他未曾一败,而今天他又一次站在锥形突击阵的最前列甘当锋锐,回首望见刀枪如山军旗如林的大军,仿若恶鬼夜叉的钢铁面当下传出铿锵如雷的咆哮:“吾泷川庆次郎奉主上谕令,讨伐逆臣武田晴信,但有相阻者格杀勿论,诸君且紧跟我身后随我突击!谁若慢上几步就是不配披这一身甲衣的囊球!”
“谨遵大将号令,万死不辞!”数千武士如虎啸山林声震百里,霎时间千骑冲阵钢铁衣甲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吉良骑兵各换上趁手的武器,近半的武士放弃笨重难持的大枪,左手持锤杖右手持扇形盾,马鞍上挂着几柄长刀战斧等零碎武器,这是精锐骑士的通用配备,一场战争不备上几把趁手的备用武器根本没法打仗。
武田军见状立刻跳出七八名武士愤而应上去,俗话说将乃兵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是这般道理,武田军的武士抱着输人不输阵的心里,既然一个人扛不过你那就七八个人一起迎上去,哪怕是有些丢人也无所谓,战事打到这一步他们还有选择吗?堂堂之师谁都爱,但条件不允许怎么办?
饭富昌景率领武田赤备冲在最前面,他的左手边是兄长饭富虎昌,右手边是马场信春,麾下三千精锐顶着锋芒正盛的吉良赤备硬冲,双方碰撞的地点恰好是八幡原地势最平坦的一处草场,原本齐腰高的枯黄野草被硬生生踏出一条道路。
双方的大将同时锁定目标,且不说人高马大的目标极好寻觅,全身重甲外披着白色罩袍也十分扎眼,简直就是黑夜里最好的参照物,只听几位大将一声零下,顿时就有五百多骑马武士翻身下马,抽出长枪列成枪阵。
剩余的骑马武士向左右一转,变成从侧翼包抄的阵势,眨眼之间竟然就让武田军完成一次漂亮的战术包围,这个临时拼凑出来的口袋阵,泷川时益眼眸中透着狂热,大喝道:“赤备听令!散开左右突进!”
赤备甲骑立刻分成两翼向武田军的两翼撞过去,论起临敌应变手段来,常年经受山本时幸、吉良义时耳提面命的泷川庆次郎不差武田家的积年老将,马场信春暗叫一声糟糕,如今分兵之势已成,短短的二十多米无论如何也无法合兵,骑马武士们连刹住的机会都没有,直挺挺的撞在吉良赤备的前锋上。
双方的精锐骑兵再一次碰面,冲在最前方的骑士眼见即将撞上去反而兴奋大吼起来,速度不减反增驱使着狂奔的战马与武田赤备迎头对撞,瞬间的冲击力撞的坐骑胸骨粉碎软软摔倒,坐上武士被强大的惯性甩飞出去,撞在武田赤备的军阵里带的五六名骑兵人仰马翻。
正面战场上,吉良军团所属四千精锐足轻扛着大盾发起冲锋,左翼大将小笠原长时率领信浓国人死死挡住企图靠向骑兵绞杀战场的武田足轻,右翼大将柿崎景家看着眼热,大吼道:“越后的儿郎跟着我冲过去砍了武田家的脑袋,信浓的胜败就在此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