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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年反思错误吸取教训,待永禄六年又一次起兵侵入奥州,不过这次换成佐竹义重为先锋大将,联合那须资胤、宇都宫広纲、小山高朝、结城晴朝所部杀入奥州,足利义时的本阵只带着两万军势坐镇宇都宫城监视陆奥的变化。
任用土著大名担任先锋取得非常好的效果,这一年的战事才逐渐打开僵持的局面,陆奥国人众与宇都宫氏、那须氏以及佐竹氏的亲缘牵扯非常深厚,比如那须氏就曾经被白河结城氏过继嗣子,理论上就如佐竹义昭拥有关东管领继承权一样,他拥有反向干涉白河家决断的权力。
白河结城氏以及分家小峰氏出自下総结城氏的分家支族,更是小山氏的支族的分家,这两家虽然多年关系不睦少有来往,但是彼此之间的亲缘总是斩不断的,面对宗家亲率大军杀到陆奥国对付自己,白河结城氏和小峰氏的非常慌乱,生怕谱代家臣团被宗家给轻易唬住,转眼把自己给流放掉那可就糟糕透顶,多重压力作用下结城晴纲很快就改换阵营投入讨伐军的怀抱。
岩城氏现任家督岩城重隆原本也是亲伊达氏的,早些年因为无嗣便从伊达家的养子岩城亲隆,可是这个伊达辉宗的兄长却转身迎娶姨父佐竹义昭的嫡亲女儿,亲上加亲的关系又把岩城亲隆重新拉到佐竹氏的阵营里。
当自己小舅子佐竹义重率军杀来,岩城亲隆几乎想都没想就把自己弟弟是伊达辉宗的事实给抛弃到脑后,在佐竹义重的调略下来了个华丽的大转身,成为关东足利家入侵陆奥的带路党,为奥州侵攻立下不少功绩。
任用本地关联强的武家担任先锋,结合调略军事胁迫等手段让本地土著武士反水担当带路党,在永禄六年的战事里取得不错的效果,期间足利义时一度返回江户城主持政务,以上杉谦信担任军代总大将也显现出对陆奥一揆讨伐的极大信心。
真田义幸惋惜道:“第二次奥州讨伐比第一次强出许多,奥州国人众少数离反多数动摇,为我军打通陆奥壁垒作出巨大贡献,可惜漏算一点终究功败垂成,真是让人痛惜不已呀!”
北条氏繁对此深有同感:“伊达京兆殿突然复出大大出乎我等武士的预料,自永正时代以来东北最有影响力的大名果然名不虚传,我军在伊达家面前又碰了一次钉子,伊达家比关东武家可要难缠多了。”
面对足利军团不依不饶的架势,伊达辉宗当然不甘心向足利义时这个夺妻仇人俯首认输,可是以他个人的威望根本无法影响到一群叔叔伯伯姑父的决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认个怂,请求他父亲伊达晴宗出山,协调南陆奥的国人众对抗来势汹汹的足利军团。
多数奥州国人众对一揆反抗关东的欲望不是特别强,哪怕这些武士有许多和伊达家有很深的羁绊关联也不愿意为亲戚把自己搭进去,这个时候就特别需要威望崇高的武士担任奥州一揆总大将,以个人威望和魅力重新团结起散乱的陆奥国人众对抗入侵军,年轻的伊达辉宗不具备这些条件,他希望父亲伊达晴宗出山来帮自己一把。
这个提议甫一提及就被伊达晴宗否定掉,反而劝说伊达辉宗去丸山城把他祖父伊达稙宗请出来,这位老爷子论威望影响绝对是东北顶尖的存在,早些年南征北战足迹遍布羽奥各处,并对常陆国、下野国以及越后国多有干涉,在他手里把伊达家亲缘网扩大数倍,并成功从大崎氏手里夺走世袭的奥州探题。
有伊达稙宗一句话就顶得上无数个武士的大声支持的效果,至于伊达晴宗自己不愿意出山反而推荐隐居的老父出来也有自己的考量,伊达晴宗的关系网不比他父亲差,手腕见识也不比他父亲差一丝一毫,但是他出来很有可能让本来打酱油的变成敌对势力,毕竟天文之乱里如相马氏这般坚决反伊达氏的国人众还是不少的。
伊达晴宗的眼光确实神准无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武士,聪明强势尤其善于拉拢人心,奥州天文之乱牵扯那么广影响那么大,还是因为他的父亲影响力太强以至于整个东北各路大名都必须站队做选择。
请伊达稙宗的过程并不复杂,这位老人一直隐居在陆奥国相马郡附近的丸山城里,只有五个村子的隐居料作为扶持日子过的十分清苦,伊达辉宗带着若干礼物和自己的几个叔叔跑到丸山城一跪就开始嚎啕大哭,哭的是伊达家即将败落为敌所趁,哭的是伊达家即将断嗣以后再也无人为伊达家的列位先祖四时祭拜。
他这一哭到把伊达家的随从武士给吓的不轻,身为家督最重视文化礼仪方面的修养,家督的一言一行总是被许多双眼睛盯着,就像是把自己放在舞台上暴露在大庭广众的眼皮子底下,说错话用错表情或者举止轻佻说话放肆等情况,都会引来不满非议乃至更严重的政治事件。
所以古今中外越是大贵族的规矩就越多,这些规矩不是为他们生活的更美好而设立的,而是保持外表光鲜的公众形象以及身为贵族的风度以及恰当的举止,年轻的伊达辉宗算不得最出色的礼仪专家,但也不至于还没见到祖父就失态的嚎啕大哭。
他不想哭又不得不哭,无缘无故的放声大哭那是神经病,伊达辉宗身心正常不像是脑袋有问题,那么他没事哭一嗓子就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比如吸引伊达稙宗的注意力获得同情怜悯或者一点点可惜的表态,只要能引起伊达稙宗的注意这一哭就够本了。
这是伊达晴宗给儿子支的招,不这么做还真的很难把那位祖父请出来,自从天文之乱被儿子击败而被迫隐居以来,伊达稙宗整个人就像一潭死水不起波澜,这些年无论是关东的惊变还是羽奥的新态势都不能引起这位老人丝毫的注意力,丸山城的时间仿佛永远定格在伊达稙宗败退隐居的那一天,城里几乎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伊达辉宗连哭三天,每天早晨天刚放亮就在城外开始哭,一直哭到傍晚才返回附近的寺院里休息,三天的功夫哭的喉咙沙哑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付出惨痛的代价终于让伊达稙宗那颗死掉的心焕发一丝复苏的迹象,他终于答应出山襄助伊达家渡过难关。
“伊达京兆殿重新复出让我们很惊讶,不过我关东足利家还是还是没有吃亏的,因为我们有总大将越后之龙坐镇啊!”真田义幸很崇拜北陆军神上杉谦信,他的传奇故事几乎是所有东国年轻一代耳熟能详的佳话。
幼少起兵讨伐叛臣建立威望,而后在群臣拥立下取代病弱暗愚的兄长晴景担任家督,上洛入京遇到改变自己一生的足利义时,两位传奇武士的伟大会面并结下姻亲羁绊,随后就带着名震京都的传奇名将下向越后,由此拉开一幕幕波澜壮阔的史诗传奇。
足利义时的光辉毋庸置疑,下向越后仅用几年的功夫,就创造出越后石高又四十万石暴增到两百八十万石的神话,面对一向一揆,相模北条氏、甲斐武田氏以及羽奥国人众的四面夹击的苦境,依然能各个击破打造一连串让人咋舌的传说战绩,东征西讨视东国悍勇之士如土鸡瓦狗的无敌气魄,都给足利义时笼罩上一层神秘的光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