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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孙仁立今年不过三十一岁,却比何遂等人大出去三四岁,所以他以兄长的口气,何遂也不觉得有不妥。对于孙仁立,何遂可是不敢小看。王有宏当满清的官员时,对于革命党是深恶痛绝。何遂等留学生在王有宏看来,就是革命党,基本上都可以把脑袋砍下来挂在南京城门上的。可这个孙仁立却是货真价值的日本陆军学校的毕业生。偏偏王有宏对他信赖有加。可以说,孙仁立绝对是王有宏的心腹。
孙仁立说的如此直接,何遂感到很是意外。“孙督办,你要,我们可是真的想减了这个税的。”
“哈哈,”听了何遂的话,孙仁立忍不住笑出声来,“何老弟,你们若是支持加税,我倒是会觉得奇怪。你们想减税,这是该有的。”
“孙老兄,你身为税警的督办,若是说你想少收税,我可也不信。”何遂答道。
“减税可不等于少收税。”孙仁立收住了笑容,“那也得看这税到底收到谁手里了。若是没有收到我手里,那你们交的税再多,我可不觉得有用。”
这话说的极为有趣,何遂可不想再如与余晨谈话那般领会了,想了好一阵,他才说道孙督办,难道王都督想整顿税收里面的税吏么?”
“何老弟果然聪明。”孙仁立满意的点点头。
何遂不敢接话,他本就不是官面上的人。公民党里面的主要干部们之所以能够联合,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家族在丝绸业上有不小的投资,更不是仅仅因为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是留学生。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群不到三十岁的青年能够出来,背后肯定是家族的支持。公民党的几大家族都有一个特点,他们尽管没有让家族成员加入过革命党,却都出钱支持过同盟会或者光复会。若不是有这个背景,家族的族长们可能让自家的孩子出来与别家的孩子一起共事。
这些士绅家族对于江苏官场也是有相当深刻的了解,至少在王有宏掌握了江苏大权之前,是曾经有着相当深刻的了解。俗称的官吏,官自然是指官员,而吏则是包括税吏在内的一大批在地方上盘根节的一大股势力。与这股已经地方化的势力相比,朝廷派来的官员们反倒是外来户。王有宏以军功起家,几年前,由于革命党在新军中渗透的甚深,时为两江总督的端方只能靠了王有宏掌握的一批绿营维持。由于官府没钱,王有宏的部下也不能吃风屙沫,所以这支部队就接掌了南京的税收。从单纯的绿营转变成了“税警”。这也让王有宏与传统的税吏之间有了相当的冲突。
如果何遂没有误理解的话,孙仁立的话暗示了一件事,王有宏,至少是孙仁立有彻底掌握江苏税收系统,对旧税吏进行清洗的打算。
看着笑眯眯的孙仁立,何遂想赔笑,却都笑不出来。江苏富庶,自耕农比例高,大家族通过宗族控制地方,在包括税吏在内的基层里头影响力极大。孙仁立说的很好,是要统一税收,而这统一税收的结果就是王有宏对地方上的控制能力大大提高了。
且不说往后事情会发展到地步,现在吆喝着要求改变税收的,却是公民党。要求建立丝绸公司的,也是公民党。何遂很聪明,他突然,王有宏看似顽固不化,实际上未必是如此。搞不好王有宏早就这么谋划了,他的目的是要对官府内部进行整顿,却苦于没有借口,公民党这么一折腾,恰恰给了王有宏最好的借口。而且江苏旧官府体系固然会怨恨王有宏,但是他们肯定也会怨恨何遂这些公民党议员。
孙仁立并没有给何遂深思的,他笑道何老弟,下头的人就是爱拿着鸡毛当令箭。上头加一文的税,下头就能给你收到十文。我一直觉得你们公民党的这些有担当,有锐气。既然你今天问到我门上来,我倒也不妨给你说个实话。你们大可放心的组建这丝绸公司,而且在议会里面提出决议。这江苏的税收也当改改了。”
何遂此时心中一片混乱,孙仁立的态度到底能不能代表王有宏的意思?如果能代表,那就意味着公民党对局面的判断从根子上就了。这可是一个战略性的大误。无论公民党的战术有精妙,战略上一,也都变得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勉强定了心神,何遂说道孙老兄,王都督就在议会里面看着我们这么折腾?他若是早与我们说明此事,岂不是省了太多的麻烦?”
“王都督若是提早说了,只怕你们又会瞎想。而且组建丝绸公司的事情,只能由你们出面组织,官府出面组织,你们能信得过官府么?”孙仁立说完之后忍不住笑了。
何遂觉得这笑声格外刺耳,摆明是被人耍了。他干笑几声,却不该回答。
孙仁立没有计较这些,他继续笑答何老弟,现在这件事,我觉得你们只怕还是不信王都督是真心想支持你们的丝绸公司。你们不妨好好的把章程议出来。对税若是收有想法,也不妨做个章程。到时候大家也好谈。”
何遂不是从孙仁立那里离开的。他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局面变化之大令人几乎无法接受。直到公民党干部开会的时候,何遂都没有完全理清此事。
不仅仅是何遂,公民党的主要干部听了何遂说完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吃惊非小。被人算计的感觉实在是太差,更何况众人为了此事做了那么多无用功,甚至想利用人民党的力量。现在看简直是一种耻辱。
谢思季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了,他问李瑶光,“人民党最后说他们银行的?”
李瑶光没想到谢思季说起这个,一时竟然没有明白,回忆了好一阵,他才答道人民党说了一番银行的好处,希望咱们的账面来往通过他们银行来完成。例如咱们花钱购买人民党的,直接把钱给人民党在南京的银行,就可以凭着支票到人民党的地盘上交割。他们买咱们的,也不用真金白银的支付,而是通过银行账户的来营运。总之说的云山雾罩的,我也没听太懂。”
谢思季听着这话,眉头已经不知不觉紧紧皱起来了。“何兄,那孙仁立可曾提到银行?”谢思季问道。
何遂毕竟是英国法学院毕业的,听了谢思季的话,他想起孙仁立的确提到了那么几句。“孙仁立的确说了几句。”
谢思季听了这明确的回答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不王有宏还有人民党的银行到底一个章程,不过咱们可是慢了一步。他们这两边定然是要在银行上干些。”
“呃?”李瑶光被这没头没尾的话给弄迷糊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