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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
兀术转身,见说话之人正是耶律马五,神情微动,道:“马五有何见教?”
这位个头高壮的辽国降将,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韩世忠与其麾下军兵,依船坚地利,围困我等,无非求名求利,以闻达其国主而已。如今小挫我军,韩军已可扬名,却未能得利,军中年节亦难有厚赏,料想必是心有不甘。我何不将剽掠南朝之物,交还一部分给韩世忠,以换通途……”
“好!不错,定是如此。”兀术的思维,还停留在女真人无利不起早的“唯物”战争理念上,推已及人,想当然认为别人定然也是如此。神情一振,以拳击掌:“要么不给,要给就给大头。派使者求见韩世忠,告诉他,本将愿尽还百船所掠人畜、财物,还要献上十匹河曲名马……只要他能网开一面,借道渡江!”
当日,金军使者驾船前往黄天荡入口,求见韩世忠,欲求私晤,但为其拒绝,命人传话:“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何事不可对人言?”
金使无奈,只得将兀术所列条件,当着三军之前道出。
宋兵闻之,不知谁先起的头,三军鼓噪欢呼,声震云天。
韩世忠的回答是:“还我两宫,复我疆土,则可以相全。”
金使气坏了,这泥马是谈条件么?简直就是打脸嘛!不用回禀大帅,以他一个小小使者,都可以断定,这俩条件,根本不可行。换言之,韩世忠以两个根本没得谈的条件,很干脆地拒绝和谈。
兀术得到这答复后,直接将手上一件宋官窑的汝瓷茶杯扔进黄天荡,一里之外都可以听到那暴怒如狂的咆哮之声。
当日,金军再出动大船两艘、小舟百余,行险一搏,向入口猛冲。
韩世忠则待金军轻舟自黄天荡冲出,即以战船分两路夹击,绕行至其侧背。命骁健军士抛掷铁钩,钩住金军小舟,然后将钩绳末端系于船舷铁环,利用大船的拖力,生生将之拽翻。
落水的金兵,若未能及时救上船,数十息后,便冻硬下沉……
金军突围之战,仅仅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除了两艘大船与二十余条小舟逃回,其余近八十条小舟及六百多金兵,全部葬身鱼腹。
这场困兽之斗的惨败结局,重重地给了兀术及其部将当头一击,彻底将他们打醒,真正意识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战场,光有勇气与血性是不够的,他们真正需要的,是正确的方法。
当兀术悲叹“南军使船欲如使马,奈何?”之时,又是耶律马五给他出了个主意:“南人有言‘解铃尚需系铃人’,南军船战之法,唯有南人方有对策。右监军何不张榜募贤,以重金求破敌之策?”
事已至此,似乎舍此别无良策。兀术当下传令,水陆齐出,快舟奔马,沿岸向居民喊话并张榜,重金求购破海船之法。
三天过去,仍未有人献策,兀术不甘心坐以待毙,决心再搏一次——再次派出使者,告之韩世忠,自己愿亲自出面与他会晤。
不久,使者带来韩世忠的回复:“可。”
为了大金国东路军之最后数万精锐,兀术决心豁出去了——阵前对话。
正月二十,兀术骑马沿岸而行,身边跟着二十名合扎护卫——上次差点被生擒,这次他再不敢托大了。
江河入口处,韩世忠则高踞楼船顶上,大马金刀坐椅睥睨。看到行至一箭之地处停顿下来,在重重旁牌遮掩下的兀术,大笑道:“兀术,你能做主还我两宫,复我疆土么?”
兀术沉着脸:“本将今日带着诚意而来,前日允诺依然有效,只希望韩左军也拿出南人应有之诚心,如此方可和议。”
“诚意?和议?!”韩世忠一听这个,气不打一处来,腾地站起,戟指兀术,痛斥道,“自靖康尹始,你女真人以一个‘和’字,玩弄我大宋多少年了?每到秋高马肥之季,就举兵南侵。打得赢就继续,打不赢就谈和,勒索我朝土地财帛。转年又撕毁和约,再度入侵,周而复始……尔等连文字都没有的禽兽,可知‘和’之一字如何写么?”
韩世忠越说越来气,伸手就将脚边的大弓拎起,搭上一支狼牙箭,弓弦拉得嘎吱吱直响,对准兀术。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啊!兀术狠狠一甩马鞭:“这个韩泼五,不可理喻。撤!”
谈判失败,僵局持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困兽之挣
第三百五十四章 困兽之挣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