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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洪哭叽叽地说:“他如今住在知府衙内,有三千御林军、五百削刀手,四十名校尉,还有两个御总兵保护他,我们如何害得了呀?”
苏景宗微微一笑:“大哥,你不必担心。我们已经琢磨好了,打算今天夜晚就派人去杀他。”
苏信宗接着说:“把孟然浩杀了,侄儿的仇也报了,宁王吩咐我们的事儿也就办了。”
孙洪抢着说:“我也就官复原职了。”
苏景宗、苏信宗说:“大哥,你就瞧好吧!孟然浩活到三更,活不到天明!”
“有这么大把握吗?”
“有。来人!到武功楼请二位教习。”
“是。”
不多时,来了两个人,进厅堂对苏家弟兄深施一礼:“参见二位总兵爷!叫我二人来不知有何吩咐?”
苏景宗说:“这是我大哥知府孙洪。”
二人过来,见过孙洪。苏信宗说:“这是我府的二位教习。这位英雄叫蔡文龙,人送绰号‘满天飞’;这位英雄叫吉文虎,人送绰号‘就地滚’。这二位练就一身高来高去的本领,跟我们好几年了,与我们亲如兄弟。”
引见完了,五个人一同坐下饮酒。 酒吗得差不多的时候,苏景宗说话了:“蔡、吉二位贤弟,我苏家弟兄待你们如何呀?”
二人回答:“天高地厚。”
“好。今晚托你们替我办一件事,不知行不行?”
“只要二位总兵吩咐一声,我二人在所不辞。”
苏家兄弟听罢此言,非常高兴,苏景宗说:“那就好了,只因咱广陵来了一个代天巡守孟然浩,一进城就把知府大人孙洪之子孙福在十字街上杀了,并把知府大人免了职。我兄弟二人和孙知府有八拜之交,他的事儿也是我苏家的事儿。想今天夜里叫你二人去知府衙杀孟然浩,以解我等心头之恨,不知二位教习敢去不敢去!”
蔡文龙、吉文虎喝了不少酒。特别是吉文虎,都喝得头重脚轻了,他信口说:“杀孟然浩?好说,请二位总兵放心。知府大人,我们就给你儿子报仇去!”说完,二人起身就要走。
苏景宗说:“且慢!”叫人拿来银子,又说:“这是五百两纹银,每人二百五十两。如果杀了孟然浩,每人再给一千两。”
二人推辞不要,苏家兄弟非给不可,二人只好带在身上。刚要走,苏信宗拦住了:“二位教习,还有一件事儿要说。如果你二人杀了孟然浩,那就没有什么说的了,如果杀不了孟然浩,说句丧气话,万一被拿,孟然浩必然要审问你二人。到那时,你二人是否招供?”
蔡文龙一笑:“二位总兵大人,请放心。我二人不易被拿,就是被拿,愿死非刑之下,也决不招供!”
吉文虎接着说:“要有三心二意,叫我弟兄二人死在乱刃之下!”
苏家弟兄大喜:“好,你们去吧。”
二人回到自己武功楼上,沏上茶,把五百两银子取出来,二一添作五,每人二百五十两,放在桌子上。他俩坐在桌旁,一边喝茶,一边唠起来了: “大哥,孟然浩是怎么样一个人呀?”
“贤弟,我听说孟然浩这位学士大人是个忠良,在京城解表识珠,威镇渤海的使臣,保住大华江山。如今为代天巡守大人。这不,一到广陵府,就把孙洪的知府给撤了,还把孙知府的儿子也给宰了。”
“按说孙福这小子当杀。咱们早有耳闻,他抢了不少良家民女,都给糟踏啦!杀了这小子,真是除了一害。”
“听说广陵黎民百姓没有不称赞这位孟然浩的,有的还叫他孟青天。”
“咱哥儿俩今晚要去杀他,不大对劲儿呀!”
蔡文龙、吉文虎在酒桌上,喝多了点儿,应下去杀孟然浩;走出待客厅,让风一吹,回到楼上又一喝茶,酒劲儿过去了,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了。过了一会儿,俩人又接着唠上了: “瞎,这事儿还真难办!”
“就说是呢,苏家兄弟有恩于咱哥儿俩,人家张一回口,咱俩不办吧,觉着对不起人家似的。”
“是啊,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瞎,去吧。杀孟然浩是奉人之托,咱俩也就等于报苏家弟兄的恩了,回来一收拾东西,远走高飞,咱们不伺候他俩啦!”
“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二人说到这儿,准备动身。他们先打开箱子锁,掀开箱子盖儿,而后转过身来,伸手去拿桌上的银子。一拿银子,两人全怔住了,你看我,我看你,对眼儿啦!怎么回事儿呢?每人少了五十两银子,五百两剩四百两了。
“哎,我怎么少了五十两银子?”
“我怎么就剩二百两了?”
“二位总兵是给的五百两呀!如今怎么四百两呢?”
“我丢你也丢,怪啦!八成咱俩记错了,就给咱四百两?”
“瞎,管它多少呢,放起来走吧。”
俩人把银子各自放在箱子里,换好夜行衣,带好兜囊。兜囊里边有带尖儿的、带刺儿的、带钩几的、带刀儿的,十三太保的钥匙,拨门的小钢刀。戴好帽子,背好单刀,悄悄走出房门。 这时候有二更多天了,二人出门往四外看了看,刚一下楼,觉着头上嗖的一下子,二人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瓜顶儿,发现帽子没了。
“大哥,我的帽子怎么没了昵?”
“兄弟,我的帽子也没了,咱哥儿俩忘戴了吧?”
“你忘我也忘?不对,我记得戴着出来的呀!”
“走,咱俩上楼看看,要是帽子在屋里,就是咱俩总戴了。”
二人转身刚要上楼,立时浑身汗毛发奓。为什么呢?借星光一看,楼梯左右栏杆的两个圆木头疙瘩上,一个顶上扣着一顶帽子。他二人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不好!往四外一看,不见有人。俩人把帽子拿过来戴在头上,小声嘀咕上了: “风刮的?不能,哪能一下子把两顶帽子都刮到圆木头疙瘩顶上呢?”
“许是谁跟我们开玩笑,把我们哥俩的帽子摘下来挂到这儿啦?”
“莫非说这是天意,告诉我们不该去杀孟然浩?”
“瞎,别在这儿乱猜了,咱俩喝得酒也不少,酒助英雄胆,神鬼怕恶人。咱们就当一回恶人吧!” 二人抖抖精神,壮壮胆量,蹿墙越壁,滚脊爬坡,直奔知府衙而去。
孟然浩和御林军、削刀手、校尉都住在知府衙里,晚上,安排了巡更的、放哨的。孟然浩和张文,李武在孙洪的后书房内吃喝已毕,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叫张文、李武回去歇息。二人走后,孟然浩把房门关好。平时要看看书,今天私访被大枷夹了半天,又升堂审案,实在太劳累了,孟然浩把灯熄灭就躺下了。
他躺下又睡不着了,一会儿想京城中夫人林美玉,一会儿想干儿李明远,过了二更天,有点儿困倦之意,就在他合上二目似睡非睡这个时候,蔡文龙、吉文虎俩人来了,跳到书房对面房的房脊上,看了看,听了听,什么动静没有。吉文虎说:“我下去,你在房上给我巡风。”
“好,你小心点儿。”
“知道。”
蔡文龙在房上放哨,吉文虎一纵身蹿下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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