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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早就在河南了,去年腊月中原贼情严重时,御史侯询就荐左良玉为昌平副将,领两千余昌平兵赶赴豫北剿贼,隶归河南巡抚玄默指挥。???年初,山陕的几股流贼受洪承畴压迫突破黄河天险突入河南后,河南百姓从贼甚多,河南巡抚玄默手下能调的兵马有限,顾头不能顾尾,只能重点确保洛阳、开封等大城,结果没几天功夫就丢了两府十数县,危急关头,还是左良玉率部渡过黄河,连战数场使得贼情稍得控制。
左良玉是昌平副将,带往河南的也就是两千多昌平兵,不过据温体仁所知,左部在河南连战几场,不仅没有伤筋动骨,挫动元气,反而扩充到了两万多兵马,且河南官员上过多道奏章,弹劾左部军纪败坏,多有杀良冒功之事。不过这些奏章在送到内阁时,不约而同的被内阁所有人一致压下。
何如宠、郑以达等人压下弹劾左良玉的奏章是因为左良玉是御史侯询保荐的,而侯询和东林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左良玉是他们很重要的一枚棋子——辽东的事,少不了要左良玉配合才行。要是这会将他拿下,辽东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温体仁压下弹章的原因则再简单不过,朝廷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打的将领了。自萨尔浒大战后,大明在辽东年年用兵,大小战役若干次,几乎抽光了全国能战之兵,那些能战之将也都大半葬送在了那白山黑水。眼下,处处用兵,处处要将,随便抽哪里,哪里都要叫苦,况且肯卖命的将领实在是太少。左良玉私自扩充兵马是不对,军纪有所败坏怕也是实情,但这些都抵不过左部兵马还是能打的。就现在的情形而言,若是惩治了左良玉,怕黄河以南顿时又要尽陷贼手。温体仁还是顾大局的,因此只能选择沉默。
不过,当初调左良玉到河南是侯询的主意,温体仁拍的板,现在徐光启又要保他就镇河南,温体仁思索着有些不对味,虽心下明白左良玉是有本事的,但就此放任他,却不对他的心思。稍加迟疑后,他插了一句:“陛下,左良玉本就在河南,何以河南士绅视之不见,反倒向朝廷再请良将救援呢?”
“辅的意思是?”崇祯也有些奇怪,这事是有些不对。
温体仁不动声色道:“臣以为怕是左良玉资历不够的缘故,以臣之见,若要派良将坐镇中州,倒不如调曹文诏,有文诏就镇河南,人心当可大安。”
“嗯,曹文诏是不错,陈奇瑜上了奏疏夸他。”崇祯边说边从案上翻出陈折,“他说曹文诏忠义性成,谋勇夙授,征剿数年,破阵斩将,摧枯拉朽,身到功成,历战历胜,英风壮略,有古名将之风,今时诸将罕出其右。”说到这,顿了一顿,看了看徐光启,“洪承畴也说曹文诏厉害,你们也常在朕面前说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朕问你们,这曹文诏果然如陈奇瑜所说了得?”
徐光启很是肯定的回道:“陕人说曹文诏是当今大明第一良将!”
:)温体仁也点头道:“文诏确是当此称谓。”
崇祯神色一动,便要开口,却听徐光启又道:“不过文诏不能轻调,朝廷年前方令他节制山陕诸将,以免号令不一,诸军各自为战,现刚见成果,便要调离曹文诏,臣怕局面会再复崩溃。”
“老爱卿说得是,朝令夕改要不得。”崇祯点头道,收住了改调曹文诏的心思,自言自语道:“还是要左良玉负责河南吧,他也是难得的良将,总能替朕分忧些。”
“遵旨。”温体仁知道这事没法作梗,便也消了心思。崇祯将陈奇瑜那道奏疏重新放回原位,然后又看向徐光启,很平常的问了句:“老爱卿,孙元化、张焘是你徒,你看该如何处置?”
“皇上!”徐光启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保下徒弟的机会了,急忙道:“孔有德放归元化,是其感元化恩。但元化三人离了登州便赶赴京师陛见待罪,可见其忠君之心。”
“是吗?”崇祯撇撇嘴,“哼”了一声,“虽无反叛之心,贪墨行贿诸事有没有?拿朕的军饷、兵士的活命钱中饱私囊、行贿大臣也是忠君吗?”
闻言,徐光启“扑通”一声跪下了,他没想到元化等人拿银子疏通之事已被天子知晓,心下一片冰冷,知道自己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恳求道:“皇上,元化、王征、张焘三人既通西洋兵法,又精火器,是朝廷当前必不可少之才。元化著有《神机法要》,王征著有《兵约》、《客问》、《新制诸器图说》诸书。望陛下稍息雷霆,让他们戴罪边关,以功抵过吧!”
温体仁在一边暗叹一声,知道这三人是凶多吉少了,满朝大臣甚至满天下百姓谁不知道这年轻的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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