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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果老没了敖信的法力传输保护,只是一眨眼,头发便迅速的干枯下去,有如干草,那布满红光的童颜脸颊,也迅速的变得蜡黄,皱纹丛生,两颊凹陷,眼眶也是凹陷了下去,深深的很眼圈出现,印堂一片青黑,嘴唇也是突然裂开……
“师父!”费叔长就算修为不够,看到此情况,也明白发生了何事,当下便是跪倒在了地上,两手撑地,已无力抬头!
“唉,张道友,你这又是何必。”敖信虽然看不到张果老的脸,但他对生命气息感知敏锐,瞬间便知道,张果老已经进入油尽灯枯状态。要换在以前,敖信敢肯定张果老是不会死的,不然上洞八仙怎么齐聚?但现在敖信却不敢这么说了,因为他把历史改得太多。
历史上韩湘子就战死过一次,那一世他叫做费长房,生平最恨仙佛鬼怪之谈,但重生成韩湘子后,却是少年时候开始修道,张果老这一世是带着记忆重生的,若是战死转世,只怕没人能再为他护住灵识,下一世的他就不再是白蝠道人了……
现场没一人说话,气氛非常凝重。
张果老缓缓转过身,虽然脸色蜡黄,但双目却是神采飞扬。奇怪的是,看到他双目有神,众人却没一人感到高兴,反而越发的压抑。
“诸位可否暂时回避?我有一些话,要和白龙道友说说。”张果老忽然说道。诸人都知道他要交代遗言。都是叹气离开,在场没人和他交情太深,只是感觉一代英豪终于躲不过生死簿,感到很感慨罢了。只有费叔长哭得浑身无力,是被黑风熊驾走的。
“张道友,请说。”敖信敬重的看着眼前人,从张果老放弃治疗开始,敖信便无力回天了。
张果老虽然大限已至,但却不见半点沮丧、绝望,反而是笑道:“我生于混沌。和盘古大尊、诸多圣人一同出世,如今三千神魔只有鸿钧圣人没死,其余哪怕是准提、接引,都经过了一次涅槃,我能保持灵识至今,已是万幸,哪怕这次兵解,以我混沌神念的勇悍。也不会被六道轮回击碎,到时候转世重修,未尝不可。白龙道友不必在意。”
敖信轻轻一叹,转世重修的张果老,还是张果老吗?当然,这话他却不会说出来。
张果老微微一笑:“我一生中遇到大小劫难无数。那三千神魔中,几乎人人都比我强、比我狠、比我有心计。我一生东躲西藏、审时度势,只打顺风仗,于是不妙就逃跑,甚至为了避开敌人。经常白天不出门……后来那些比我强、比我狠、比我有心计的人,都死绝了,哪怕是几名圣人,也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得以转世重生,三兽神族的始祖也纷纷陨落。反倒是我这个实力低微、优柔寡断、道行浅薄的人,活到了现在。”
敖信看着张果老,却不说话。
张果老旋即自嘲一笑:“我能活到现在,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不争,不是我的,我绝对不要,是我的,若是对方想抢。我十有**也会让给人。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好,三千神魔中,竟然有修为这么低的人,天天东躲西藏……但那些不躲的人是什么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我一生不和人争,这是我的信条,没想到我只是争了一次,就落到如此下场……可见,天命是不可违的,如今天命在佛教,果然顺天者生,逆天者死……”
敖信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但最后却没有说话。
张果老依旧是淡淡的笑着,用看晚辈的眼神看着敖信,他是相当看好敖信的,有眼光、有实力、重情义、道行高深……
“和白龙道友相识不过半月,得益道友良多。道友道行高深,又擅审时度势,再加上资质卓绝,乃是亿万里无一的天命之人。我不过是一失败者,按理说是没资格和道友说什么的,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如今大限将至,还是希望我的话,能让道友避过劫数。”张果老大限将至,说的话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敖信叹道:“道友请说。”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今天命在佛,东胜神州之争,连我老师都已经放弃了,道友就别再争了……我知道友的道行高深,怕是对佛教不服气,但道友请看看我这模样,我就是不服气这一次,就落到这般田地,说实话,道友的道行,未必就凌驾于我,对抗三身如来不过是以卵击石。”反正都要死了,张果老也不怕说重话让敖信不高兴。
敖信有心反驳,毕竟他押的宝是通天圣人,只要通天破关,这满盘死棋就会活过来。但如今张果老乃是临死善言,他想了想又没说什么。
张果老把敖信的神色看在眼中,却像没看到一样,继续笑道:“此局虽败,但一时落败,并非永远不能还手,这是当初我老师的话……佛门腐朽乃是必然,只要等个一两千年,便有反击之机。那大日如来乃是天帝帝俊之子,多宝如来乃是截教副教主,药师如来乃是阿修罗道教主,此三人联手,气运之盛,几乎当世无敌。道友气运旺盛,若在洪荒乱世,只怕能够君临天下、成佛作祖,但如今天下格局已定,道友却是不容易发展了。虽然道友气势如虹,但和三身如来联手一比,却还是差得太远。我建议道友远离东胜神州,缓缓发展,蓄积实力,待到佛教衰颓之时,再趁势反击……”
敖信蓦然,这道理张果老也明白,但张果老最后不也选择了尝试逆天?道之所在,义不容辞,后世日本侵华,日军作战堪称无敌,但当时国民难道退避了?再者,敖信就算想躲也是躲不掉的,他身怀大气运,佛教已经盯上他了,在乱世这种气运能够让敖信成佛作祖,但在现在……若得敖信,敖信的气运也是可以增长佛教的气运的!敖信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气运甚至远在牛魔王之上!难怪历史上小白龙能够统领八部天龙众!佛教既然算到了敖信气运强盛,就不会放过他!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