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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书愣住了,呆了半响,对少爷的想法他倒是没意见,士林类似稀奇古怪的风流韵事多了,只要是读书人干的,再下流也算是风雅事,只要不逾越道德底线。
其实此种事到底不妥当,就算曹鼐人还年少,一个不稳重加“狂荡”的评语,有很大可能会葬送掉他的仕途,比如唐伯虎点秋香,即使是另有其人,但那人一生遭遇基本与唐寅大同小异。
唐伯虎的放荡不羁,是因仕途不得志下的叛逆,如果没生考场舞弊案,那么做官时的唐寅,自然是循规蹈矩的官员,绝对不会流传出那么多的轶事。
清书说道:“断断使不得,少爷打消念头吧。”
“为何?”
“那是官宦人家,进去容易出来难。少爷您卖身进去,叫小的怎么来赎你?如今德叔人在治洲,我一个人在这该怎么办?”
曹鼐说道:“你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随着那妈妈去了她家,得见小姐。看她是否垂青于我,我好请媒人上门提亲。若是无缘,十天半个月,我就出来。”
只能说曹鼐太自信了,大概看多了才子佳人的故事,又是想到就做的人物,也把世事想得太简单了。而历史上这位曹鼐乃宣德八年的状元,经杨荣和杨士奇的推荐,进了内阁参预机务。
后来英宗听信王振的建议,御驾亲征瓦剌。曹鼐虽然反对但无效,也只能跟着去了,尽管一路上一再劝阻,到底陪着殉难在了土木堡。
当时王振权倾天下,杨荣杨士奇死后,曹鼐是实际上的内阁辅,史称他明敏爽朗,临事果断,能言善辩。是唯一能令英宗和王振听进话的大臣。可惜被称赞为刚正不阿的状元宰相,到底没能避免土木之变,以身殉了国,旁人或许还有辩解的余地。但曹鼐可是身为辅。
清书一向听话,对少爷如此不靠谱的想法表示赞同。
曹鼐说道:“把你新作的衣服拿来,我穿上看看。”
清书把衣服拿来,说道:“我穿着嫌长。只怕少爷嫌短。”
“没关系。”曹鼐穿好了,不长不短刚刚好。
因为是弱冠的年纪,平日头是顺下来的。不戴网巾什么的兜起来,而书童小厮是没资格留书生式的长,虽说时下被徐灏带头冲击,很多人都剪掉了长,传统习俗总归是主流。
区别一个人的身份,看看脑袋就清楚了,这方面徐灏也无法免俗,不管到哪都要戴着帽子,而帽子即能彰显身份。至于读书人与否,一块方巾足矣,假冒者的处罚是非常严厉的,这关乎到士林的尊严,可想而知谁敢去碰触老虎的屁股。
曹鼐年轻不管不顾,把头整理一下,命清书拿着剪刀开铰。清书比他年纪还小,嘻嘻哈哈的真剪了,沿着脖子的位置剪齐,是个人一看就知是家仆。
清书说道:“少爷这么走出去,店家一看就知道了。”
曹鼐笑道:“没事,把头梳上,依旧戴着方巾出门。”
主仆二人十分得意,又嘻嘻哈哈的梳好了髻,出来对店家说道:“晚生有位朋友,住在东门外,我要去拜访他,大概住上三日无日也未可知,清书却要留在店中等待老仆回来。这间房,铺盖盘缠都在里面,不许他人入住。”
店家说道:“那是自然,若担心清书年纪小,相公有什么财物,交给我就行了。”
曹鼐觉得有道理,转身回房将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了清书一两,二十两交给店家保存,其余自己带着。
告别了店主人,清书揣着衣服随他出门,在路上买了一双眉公蒲鞋,一条玄色丝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头放下来,换上了清书的衣服,脱去了朱履等一切证明书生身份的零碎。
曹鼐说道:“不急于一时,吃过午饭再去。”
过了晌午,二人溜溜达达的来到豆腐店,婆子问道:“你亲戚在哪里?”
清书说道:“这位就是。”
曹鼐安安静静的上前作揖,婆子仔细一瞧他的相貌,大喜道:“好一个标致小哥,看模样就知是个伶俐不过的,这事成了八分。你们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曹鼐回道。
婆子笑道:“我得先问明你的姓名籍贯,才好领你进去。”
曹鼐从容不迫的说道:“我是北平真定府宁晋县人,姓曹,自幼读书,因父母早亡,失去了依靠,遂不远万里前来投靠一亲戚,打算访个乡宦人家前去效劳,希望配上一个妻子,就算成家了。”
说着一指清书,“这位是我同乡,他如今在治洲俞老爷门下做亲随,前日告假来城内游玩,有幸遇见了,承蒙他说起此事,故此引荐而来。”
“原来如此。”婆子点点头,说道:“可是,立契时谁来做保?这位又不在昆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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