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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更新晚了。从早上6点出发,到下午5点回家,开了一天会,现在才算把这章弄出来,幸好昨晚弄出了半章,现在我去吃晚饭了,饭后继续码字,求月票,求推荐票,这周票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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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建兴元年(313年)12月,漫天的鹅毛大雪不断从空中飘落,将拓跋鲜卑新都平城笼罩在一片雪雾之中。
这样的天气,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巡哨的军丁也都藏在堡垒里、围着炭火取暖,不会轻易外出。
然而,就在这一日,来自拓跋鲜卑北都盛乐的一封加急信笺和来自大晋并州晋阳的一封刘琨的亲笔信,几乎是同时被快马送到,摆放在了现任鲜卑大单于,代公拓跋猗卢的案头。
案几后,拓跋猗卢端坐在胡床之上(胡床非床,乃是椅子的原型),手握两封信笺,反复看了几遍,面色一会怒意勃发,一会陷入思索,一会又露出几分微笑。
堂下同样端着在胡床上的众人看着自家大单于,无人说话。
又沉吟半天,拓跋猗卢对堂下众臣问:“拓跋郁律日前返回盛乐,夺取了中部可汗的汗位,拓跋普根被乱军所杀,其母、其兄弟除拓跋贺傉外也都在战乱中身死,现在他上书称自己平定了叛乱,杀死了勾结刘聪作乱的拓跋宏,诸位觉得该怎么回复他?”
众人闻言,都面现惊色。
拓跋郁律他们自然都知道。可是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把他当一个不求上进、醉生梦死的二世祖看待,哪想到这小子一回到盛乐,就夺取汗位。
至于拓跋普根全家死于叛乱中,还是拓跋普根的亲信拓跋宏所为。这种事情众人却是肯定不会相信。
可是不相信能怎么样?拓跋郁律不是傻子,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若大单于想要直接征讨拓跋郁律,以他这几年愈发暴烈的脾气,现在怕早就掀翻面前的几案了。
可若说他不想征讨拓跋郁律,那么为什么还要问大家?
众人面现惊疑,半响,信义将军姬澹出列:“代公,拓跋郁律乃前任可汗拓跋弗之子,按国律有继承汗位的权利。而且如今普根可汗已去。这件事已经成为事实。大人莫若卖他一个人情,而且愚以为拓跋郁律相比拓跋普根更好掌控。”
这姬澹乃是汉人,当年晋室为联合草原、拉拢拓跋鲜卑。曾鼓励幽州士人来拓跋部协助支持晋朝的拓跋沙漠汗及其后任大单于,如西晋名臣卫操就曾在拓跋猗卢的兄长,前任大单于拓跋猗迤手下为将,深得拓跋猗迤信任。
而姬澹当年以一少年身份,跟随卫操同期入鲜卑,如今已经被封为楼烦侯。
姬澹的话一出口,拓跋猗卢点点头,但身为拓跋鲜卑宗室几个将领却跪倒在地:“大单于,普根乃是大晋承认的中部可汗,而拓跋郁律不尊礼法。杀兄夺位,还残杀叔婶惟氏及无辜兄弟,实在不可轻饶,若大单于今日饶过他,明日若有人效仿拓跋郁律,该当如何处置?。”
拓跋猗卢闻言,不可置否,心下却有些松动:“我那逆子六修就不尊臣道,若他真学拓跋郁律起事,到真是个麻烦。”
这边姬澹见拓跋郁律面露犹豫,心下却有些着急,立刻又进道:“拓跋郁律继承汗位乃是其父之位,合理合法,几位大人怎么能用旁人相比,难道诸位大人想要行不义之事么?又或者是因为你们平日和普根可汗走的近,今日就要为他鸣冤?普根可汗一直窥探大单于之位,难道诸位不知道他的心思么?”
“胡说,我们是站在道义的一边。”几个人面现惊慌,忙反驳道。
拓跋猗卢一拍面前几案:“够了,你们这些蠢货,拓跋普根一心要要造我的反,你们却只知道替他说话,不过拓跋郁律此子隐忍多年不发,却一发中的,也不可不防,你们谁给我出个法子,想出来了,我重重有赏。”
拓跋猗卢崇信汉制,重用汉官,引得这些保守的贵族多有怨言。
见大单于发怒,众人噤若寒蝉,而拓跋猗卢问的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没人能回到的了。
“这些蠢货,若不是你们不堪大用,我如今为何还要依仗这些汉臣?”想着这些,拓跋猗卢更是恼怒。
平日里一个个和汉臣内斗都艳遇不断,此刻却又装聋作哑,没有了主意,真是一群废物。
见拓跋猗卢面色越来越难看,拓跋猗卢暴烈的脾气可是尽人皆知,这些宗室却更是不敢轻言。
“世远先生,您如何看?”拓跋猗卢将目光转向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青年眉目疏朗,高鼻大耳,一身玄色朝服,头上却没有带官帽,也没有带漆纱笼冠,只戴了一方文士折巾,但却显得姿态潇洒,气度胜人。
这个青年扫了一眼众人,冷笑一声:“拓跋郁律不过是一痴儿,他当可汗,对代公您有利无弊,至于其他人的话,大王可听但不可用;而我所言,也不重要,但代公案上的刘越石大人的来信,相信已经让代公您有答案了。”
拓跋猗卢点点头:“世远深知我心。”
眼前这个青年正是西晋名臣卫操的侄子,当年和自己的叔父以一起从幽州来到拓跋鲜卑,当时不过十六岁。而在历史上,拓跋猗卢兵败后,卫雄和姬澹曾率拓跋猗卢残部近三万余人归附刘琨,最后先后为石勒所害,也算是心属汉家,忠义一生。
别看现在的卫雄,年纪刚刚二十有六,但卫操病逝后,他却在拓跋猗卢麾下大放异彩。
卫雄从小和叔父学习武功、兵法,不但武功有所成、勇健过人。更善谋略、分析事务无有不中,这些年帮助拓跋猗卢南征北战,先后击败刘渊和石勒的入侵,深得拓跋猗卢信任。
现在已经因功被封为辅相、左将军。爵号云中侯,掌管拓跋鲜卑的着军国之权。
此刻,他一开口,尽管其他人还心有不服,却都闭了嘴,卫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待对手向来是杀伐果断,哪管你是汉人还是鲜卑,或者其他胡人。
拓跋猗卢却是点点头,拿起案几上的来自刘琨的那封信。抖开后对众人道:“刘越石大将军有令。拓跋郁律忠勇果敢。可为代部鲜卑中部可汗,为猗卢兄长统领。”
“世远,安抚郁律可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选个日子去盛乐一趟,这里有我的一封书信,你带给他,只要他能满足上边我提出的条件,他就是我代部鲜卑的中部可汗,位同普根。”
卫雄上前接过那份早就写好的信笺。
众人一见,心下暗惊,有些人更是暗中后悔,都说自家大单于现在脾气暴烈,有些糊涂。哪想到真正糊涂的是他们,大单于分明是要借此来鉴别众人啊。
果然,拓跋猗卢将信笺递给卫雄后,又笑眯眯的看向众人:“诸位,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拓跋猗卢宁可养一只病猫,也不要再添一只饿狼;我知道你们当中有普根的人,可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要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午时前所有和普根勾结的人都来我堂下候命,如若逾时不来,诛三族!”
说完,拂袖而去。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随后急忙散去,其中几人面如死灰,如丧考妣,正是平日里和拓跋普根有勾结的大臣。
不是这些人胆小怕事,而是拓跋猗卢为人崇尚汉家制度,律法森严更胜大晋。
在他继承大单于位后,用法严苛简直前所未闻。史载草原某些部落的人有触犯法律,往往整个部落的人都会受牵连被杀光。而且,这期间若有谁逃跑,或者投靠别的部落被收留,那么不但这个人的亲朋要被株连,那个收留他的部落也一样要被屠戮。
曾有人在路上,遇到一群扶老携幼的牧民前行,问他们要转场、搬迁去哪里?
却不曾想那些老幼的回答是:“去大单于那里赴死!”
而这期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逃亡,可见拓跋猗卢之威严。
这些臣子也是一样,既然拓跋猗卢发话,肯定是掌握了他们和拓跋普根勾结的证据,也肯定早就对他们有所提防,现在他们就算想逃走,也要考虑下满门老小的安危。
现在拓跋猗卢既然说只杀一人,以他还算严明的法度,那就舍得一身剐,留得全家性命。
但有那胆子小些的,还是直接吓昏过去了。
此刻,好好的议事的大堂里,乱成一片,有见机的早的,马上回府去通告亲友,准备接收这些人的产业,按照草原的规矩,这些人的家产至少将要全部被罚没,其中三分之二归大单于,三分之一由臣子均分。
这也算是一种鼓励制度,鼓励大家互相监督,若有谁敢犯事,就算为了那份银钱也要有同僚去举报。
众人忙乱,卫雄却冷眼看着这一切。
“世远,你真觉得拓跋郁律无能至此,是只病猫么?”姬澹却悄悄拉住卫雄,他和卫雄当年一起来北地,一起长大,年纪也差不多,又同在拓跋猗卢帐下为官,关系好的如亲兄弟一般。
卫雄摇摇头:“世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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