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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四日,上海《新生》周刊第二卷第十五期刊载了一篇名为《闲话皇帝》的文章。
文章中有一段是关于日本天皇的:日本的天皇,是一个生物学家,对于做皇帝,因为世袭的关系,他不得不做,一切的事,虽也奉天皇之名义而行,其实早就做不得主。接见外宾的时候,用得着天皇,阅兵的时候,用得着天皇,举行什么大典的时候,用得着天皇;此外天皇便被人民所忘记了,日本的军部、资产阶级,是日本的正真统治者……
这本就是一篇闲文,但谁也没想到,惹祸了。
文章刊登的第二天,上海的日文报纸马上做出反应,称《新生》侮辱了天皇,在上海的日本浪人和日侨马上上街游行,表示不满。紧接着,日本驻上海领事向国民政府和上海市政府提出抗议,要求他们向日本谢罪,严惩有关责任人,停止一切形式的反日宣传。在日本国内,更是一片甚嚣尘上的“惩戒支那”的声音。
闻报,蒋委员长大惊,着令发布《敦睦友邦令》,其中规定:“对于友邦,务敦睦谊,不得有排斥及挑拨恶感之言论行为,尤不得以此为目的,组织任何团体,以妨国交”,“凡以文字图画或演说为反日宣传者,处以妨害邦交罪”。
慑于“友邦惊诧”,蒋委员长又训令上海市政府出面道歉,撤换警察局长,查封《新生》周刊社,逮捕周刊创办人杜重远。
六月九日,江苏高等法院第二分院开庭,审理《新生》侮辱天皇案,并当庭宣判,以“散布文字共同诽谤”的罪名判处杜重远有期徒刑一年两个月,并不得上诉,立即送监执行。
杜重远被判入狱的消息传出,舆论哗然,各界人士义愤填膺,成立了“《新生》事件后援会”。一时间,出现“《新生》周刊话皇帝,满街争说杜重远”的情形,全国民众抗日救亡的怒潮进一步掀起。
对此,韩立洪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在这件事上,日本人愚蠢透顶,而伟大的蒋委员长呢,他还有一丁丁点的政治智慧吗?
蒋介石这么做,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面对日本人,蒋委员长的化骨大法练到了至高的境界。
三十八师师部,张自忠正在闭目养神,这时,副官进来,到了张自忠身边,低声禀报道:“师长,韩处长求见。”
在二十九军,不,在整个张家口,韩处长那都是大名鼎鼎,谁都知道。
韩立洪有名,不仅仅是过往的战绩,更主要的是来张家口就任之后得到的。
韩立洪出名,一是因为他有两位如花美眷,谁看了都眼馋,二是这小子狠,谁要是得罪了他,让他抓着了理,那就往死里整。
二十九军的刺头那有都是,但短短几个月之后,就没人敢惹这位韩处长了。
韩立洪猛,就是在藏龙卧虎的二十九军,那也是头条好汉,来挑战的,无一例外都被揍趴下了。
二十九军是最敬重好汉的地儿,像韩立洪这样的,自然会得到人们的敬服。
还有,这小子不仅勇猛无敌,而且还狡诈如狐,缺德带冒烟,凡是惹着他的,就是宋哲元出面都没大用,因为这小子不仅常有理,而且还是真有理。
对韩立洪,西北军的人感觉比较复杂。
韩立洪不属于西北军系统,又是军统南京的人,他们自然处处提防,但是,此人又极为另类,让你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还有,这小子有钱,而且极之豪爽,那真个叫挥金似土。
对韩立洪,张自忠是极为欣赏的,听副官说韩立洪求见,他睁开眼睛,道:“说我有请。”
韩立洪进来,张自忠起身相迎,道:“韩处长,今天是哪阵香风把你吹我这儿来了?”
张自忠是标准的军人,大将军八面威风说的就是张自忠这种人,韩立洪笑道:“将军,我是来请你的。”
楞了一下,张自忠道:“请我?”
到目前为止,韩立洪交往的都是底层团营一级的军官。就是这团营一级的军官,也都是打出来的交情,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种。
韩立洪这么低调,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时机不到,他还要多看,多观察。
韩立洪道:“我请了一个鲁菜做得极好的厨子,所以想请将军过去品评品评。”
张自忠是山东临清人,常年征战在外,自然会怀念家乡的饭菜,他没有犹豫,道:“那好,我就叨扰了。”
和张自忠把时间定下,韩立洪告辞离去。
韩立洪走了,张自忠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