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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董彪像是被刺激到了,忍不住插话道:“我说你们两个,加一块都是快要到八十岁的人了,怎么腻腻歪歪的跟个年轻人似的呢?依我看啊,今天就把婚礼给办了得了!”
暴风雪不光阻止了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就连火车也被迫停止了运行。
康利鲍尔默和父亲商讨完了和金山这边的人的合作方案,随即便买了火车票,踏上了前往金山的旅程。可是,火车刚刚驶出纽约才一夜的时间,便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间停了下来。
火车上的信息相当闭塞,煎熬了数个小时,才有列车员透露说,是金山那边遭遇了暴风雪,整条铁路全都陷入了瘫痪状态。旅客们听此消息均表示出了程度不一的焦躁情绪,唯有康利鲍尔默仍旧是不急不躁,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悠闲自得地继续读书。
这道理说起来简单之致,焦急也好,淡然也罢,那暴风雪已然来了,并不会以哪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坦然面对。但是,若想真正做到,却是相当不容易。
即便是悠闲自得看着书的康利鲍尔默,内心深处也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平静。
火车停在荒野中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启动只是造成他内心波澜的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对他即将要做的事情的担忧。
在康利鲍尔默的心中,比尔莱恩是神一般的存在。想当初,比尔莱恩从香港岛越狱只身一人来到了北美大陆,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便成为了鸦片行业中小有影响力的一个人物,随后五年,比尔莱恩一发而不可收,垄断了南美大陆近一半的货源,一跃成为纽约乃至整个美利坚合众国的最大的鸦片商。
此番成就,真可谓是叹为观止惊为天人,期间,遭遇过怎样的惊险,又经受过怎样的危难,外人虽然不尽得知,但也能充分想象。康利鲍尔默是听着比尔莱恩的传奇故事长大的,自然对比尔莱恩充满了崇拜。
这样的一个人物,却最终栽在了金山,这使得康利鲍尔默不得不重新审视金山安良堂的曹滨。能干净利落地干掉比尔莱恩,那曹滨绝对非同一般,康利鲍尔默很是怀疑斯坦德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灭掉曹滨以及他的安良堂。
实力不能等同于能力!
斯坦德以及他的同伙有着身后的军方背景,看似实力强大,但是,以这种实力欺负一下安良堂或许没什么,但若是想像江湖帮派火并一样灭掉曹滨及安良堂,那就牵扯到斯坦德一伙能不能将实力发挥出作用的问题。
而康利鲍尔默对这个问题持悲观态度,并不看好斯坦德能够对付得了曹滨。
在跟父亲商讨这个问题的时候,康利鲍尔默便因此缘由变通了他父亲原来的方案,当时还以为变通过的方案可以让他们鲍尔默父子立于不败之地,但是,上了火车之后,康利鲍尔默隐隐感觉到那方案即便经过了调整,但仍旧不够完美。
斯坦德大概率干不过曹滨,而一旦落败,他们父子必然牵涉其中,以江湖帮派有仇必报的规矩,那曹滨必然会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一个连比尔莱恩都对付不了的江湖人物,他们父子又能对付得了吗?
康利鲍尔默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合上了书本,起身站到了车窗前。
窗外,冬日明媚,微风清凉,端的是一个好天气。如此的好天气下,人本该有着一个相当不错的心情。而好的心情,不光要有好天气的烘托,更要有着舒适生活做为基础。康利鲍尔默的生活已经非常舒适了,虽然受到了货源不足的困扰,但这个问题并非是他们父子一家独有,比尔莱恩分裂出来的各家鸦片商,以及其他不曾属于过比尔莱恩的鸦片商,都在承受着货源不足的困扰。
而这个困扰,并不是无法解决的,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等到明年南美大陆的新货生产出来,这个困扰也就不复存在了。而这个时段,能得到金山的那两百吨货固然很好,得不到的话,也没啥可惜的,为什么非要冒险去触碰曹滨那尊瘟神呢?
为什么要给自己徒增烦恼呢?杀了曹滨,在比尔莱恩的旧部中树立威望就那么重要吗?有必要用自己的危险来换取那点额外的利益吗?
康利鲍尔默向自己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堆在了一起,没有令他更加困惑,而是令他逐渐冷静清醒下来。
不能去招惹那尊瘟神!
康利鲍尔默首先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
金山的暴风雪肆虐了整整一夜,而康利鲍尔默乘坐的火车则在荒野中停了整整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八点多钟,火车才重新启动,但行驶的速度却是相当缓慢。
一早八点钟左右,肆虐了一整夜的暴风雪终于停歇,斯坦德推门而出,走出了营房楼外。
楼外的积雪足有三英尺之深,联邦海军的士兵们已经动员起来,正热火朝天地清除着道路上的积雪。斯坦德惬意地做了一组扩胸运动,深吸了口室外的清新空气,然后将胸中的污浊之气缓缓吐出。
他没有理由不感到清爽惬意。
昨天傍晚时分,正当暴风雪刚刚来临之际,他收到了纽约鲍尔默先生的电报,告知了斯坦德,他已经委托了他的儿子康利鲍尔默做为他的全权代表登上了前往金山的火车。
从纽约开往金山的火车需要五天五夜的时间,而猝不及防的这场暴风雪很有可能将康利鲍尔默的旅程再延长一天或是两天,可那又能怎样呢?鲍尔默先生已经将他的交易条件在电报中告知了斯坦德,只是单纯做货物交易的话,价格将会被压低到一盎司十二美分,只要货物运抵纽约,便可以全款结算。若是能干掉曹滨董彪二人的话,鲍尔默先生承诺了每盎司将会多支付六美分。
以每盎司十二美分的价格计算,这批货的价值将达到八十四万多美元,就算去掉四万多运费,那么还能有八十万美元的巨额利益,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完全可以接受。若是能够除掉曹滨董彪的话,将会多出四十二万美元的利益,其诱惑力同样是无比巨大。
换个思路,就算是拿出二十万美元来寻觅杀手,得手后,也可以白白多得了二十二万,这样的结果,怎么可能不把人的心挠的痒痒的呢?
但斯坦德做不了主,他没有门路能够找得到达到甚至超过拉尔森那种水平的杀手,这种事,还必须仰仗库柏。
从收到鲍尔默先生的电报,斯坦德便尝试着跟库柏打电话,或许是受到了暴风雪的影响,电话却始终未能打通。
这些小小的挫折并不能影响了斯坦德的心情。他踢了踢腿,再做了几组拳击动作,然后沿着士兵们刚刚清理出来的道路走到了海边。大海依旧是湛蓝,大地则一片银白,湛蓝映射下,大地的银装素裹显得更加妖娆,而在一片苍茫银白的衬托下,大海的湛蓝更显得深邃。
正享受着如此这番的美妙清爽的时候,身后追来了舰队司令部的机要秘书,手里端着一本文件夹,只是看他急冲冲的脚步,便可知道他必有重要事情。
“斯坦德将军,有份文件需要您来批阅。”机要秘书追到了斯坦德的身边,首先敬了个军礼,然后打开了文件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斯坦德。
斯坦德接过文件,习惯性的扫视了一眼文件题头,随手向机要秘书要来了钢笔,就要签字的时候,突然间蹙起了眉头。“军港库房需要清查吗?是舰队司令部的意思,还是别的什么缘由?”
机要秘书回答道:“是上峰的要求,斯坦德将军,各舰队港口必须在年底之前完成库房清查,明年一月,上峰会组织舰队互查,互查不合格的舰队将会遭至处罚,司令员对此事非常关注,特意吩咐我转告将军,务必在圣诞节前完成对我舰队港口库房的清查工作。”
斯坦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在文件上签了字,交还给了机要秘书,并道:“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九日,距离圣诞节还有二十五天,请转告威尔逊将军,我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机要秘书敬礼后转身离去。斯坦德面向大海,双眸凝视着远方,心中原有的清爽惬意之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疑虑。
在舰队司令部中,他分管港口库房,便是借助手中的权力,才能将那批货藏匿的了无踪迹。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上峰居然会下达了这种命令,也不知道其背后原因究竟是上峰的脑子抽风还是另有其他。
若是上峰脑子抽风的话也就罢了,二十五天的期限足以让他们完成跟纽约鲍尔默先生的交易,至于剩下的六美分的额外利益,等货物运抵了纽约再回来实施也不耽误。
但若是另有其他什么原因的话,那可就值得担忧了,尤其是斯坦德考虑到一点,会不会是曹滨的做为结果呢?
斯坦德长叹一声,这个时候,他更需要联络到库柏,也只有他,才能拿定主意。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斯坦德再次拨打了库柏的电话,然而,电话听筒中,传出来的始终是忙音。无奈之下,斯坦德只得拨打了埃斯顿的办公室电话,可是,接电话的却不是埃斯顿本人,且对方回应说,局长大人此刻并不在警局中。斯坦德交代对方说,等埃斯顿局长回来后,要他立刻给斯坦德将军回电。
挂上电话,斯坦德陷入了等待的煎熬,一是在等待埃斯顿的回电,二是在等待道路疏通,他能驱车前往库柏的军营。
到了午饭时间,埃斯顿仍旧没有回电。斯坦德煎熬不住,再次拨通了埃斯顿办公室的电话。可对方仍旧还是原来的那句回应,埃斯顿局长不在警局,等他回来,我会立刻向他汇报,让他给您回电。
吩咐卫兵为自己打来了午饭,斯坦德守着电话吃完了午饭,其中电话铃响了一次,却是部下打来的工作请示电话。
草草吃完了午饭,斯坦德再也无法按捺,也不管道路有没有被完全疏通开,便驾着车驶出了军港。
相比其他的城市,金山最大的特点便是华人的比例相当之高,而华人相比洋人的最大特点便是勤劳。如此大雪,所有的厂矿都已停工,因而,金山市政府得以微薄的代价雇佣了大量的华人劳工上街疏通道路。因而,时间虽短,但绝大多数的道路已经得到了基本疏通。
只是,这些原本至少是双车道的道路只能疏通开一半出来。
道路窄,车子开的自然缓慢,斯坦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磨叽到了下午四点钟才来到了库柏的兵营中。
库柏对斯坦德的突然造访非常惊诧,来不及去到军人俱乐部的那间最隐秘的包房中,在他的团部办公室中便问道:“斯坦德,出了什么变故了吗?”
斯坦德犹豫了一下,回道:“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
库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拍了拍斯坦德的肩膀,笑道:“谢谢你的关心,我的朋友,随我来吧。”
二人来到了老地方,斯坦德先是向库柏说明了昨天傍晚跟鲍尔默先生的电报往来。
库柏乐道:“这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斯坦德,你有没有联络埃斯顿?我想,我们有必要为了这个好消息干上一杯。”
斯坦德面色严峻,摇了摇头,道:“库柏,你要让我把话说完。”
库柏感觉到了斯坦德的压力,收起了笑容,道:“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是那批货被人发现了?”
斯坦德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我今天接到了舰队司令部的一份文件,要求我在圣诞节之前完成对军港库房的清查工作。”
库柏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道:“这不是很正常吗?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二十多天呢,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将那批货调出你的军港,并运往纽约。斯坦德,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忧虑。”
斯坦德面色凝重,道:“库柏,你为什么不能更深层次地思考这个问题呢?我们舰队从来没有接到过这样的命令,清查库房?这难道没有可能是汤姆曹在从中作梗吗?”
库柏笑道:“这场暴风雪来的突兀,对我们虽有影响,但影响并不大。你看,天气已经好转,暴风雪持续下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们只需要再忍耐几天,等道路通畅了,我随时可以派出车队将那批货运往纽约。清查库房的事情,不必商讨是否是那汤姆在从中作梗,即便确实是他所为,查不到货物存放,抓不到我们的证据,他又能将我们怎么样呢?”
斯坦德道:“可是,假如真是汤姆所为,就说明他已经能够触及到了联邦海军的高层,这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库柏,虽然我们能够及时将货运出金山,但这并不表明他就无法追查到我们的证据,两百吨货物的进进出出,怎么着都会留下痕迹来的。假如上峰较真追查的话,就一定能查出破绽来的。”
库柏严肃起来,道:“所以,你仍旧坚持要除掉汤姆,是吗?”
斯坦德道:“是的,库柏,除掉了他,不单可以确保我们的安全,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额外的金钱,何乐而不为呢?”
库柏站起身来,来来回回踱着方步,边思考边道:“你说得确实有些一定的道理,可是,拉尔森已经丧失了信心,一时半会,我又如何能找得到和拉尔森同一水平的杀手呢?”
斯坦德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初,你对拉尔森的开价实在是太低了,如果将酬金提高到二十万美元,他会不会重新拾起信心来呢?”
库柏登时停下了脚步,愣了片刻,道:“我不是拉尔森,无法对他的思想做出评判,但我想,这件事确实可以跟他谈谈。”
公路截击失败,随后李西泸又死在了曹滨的手上,库柏恼羞成怒,派出了拉尔森刺杀曹滨董彪二人,那时候,库柏也好,斯坦德埃斯顿也罢,对将来能把这批货卖出一个怎样的价格并无把握,因而,那库柏向拉尔森开出的酬金价码并不高。
只有一万美元的酬金,拉尔森自然会有有命赚没命花的忧虑。但面对二十万的酬金的时候,这种有命赚没命花的忧虑虽然存在,但已经不再重要。
“你如何保证能够及时无差地将酬金支付给我?”当库柏重新提起刺杀曹滨董彪的任务的时候,拉尔森给予了坚决的拒绝,但当库柏说出二十万的巨额酬金的时候,拉尔森的心思明显有了动摇。
库柏道:“你是知道的,我们手上有批货,现在已经找到了买主,只等道路开通后,我便可以将货物运出去,换成美钞回来。拉尔森,二十万的酬金,你比我们三人赚到的都要多。”
拉尔森冷冷道:“你们拼的无非是手中的权力,但我要拼的,是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