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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在地上痛哭哀嚎,浑身抽搐扭动,痛苦不堪。
然后,她伸出脚,踩在了男人的小腿上,眸光中连冷色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麻木,“想好要怎么回答我了吗?”
良知要了有何用,道义要了又有何用,如果没了这条命,再多的东西都是空谈。
她要活着,用上天重新给她的这条命,留在这个世上,留在秦湛的身边,留在在乎的人身旁。
为了这个目标,杀戮与血腥,多少骂名她都不介意去背负。
脚尖碾压在男人的小腿上加大了力气,但凡宋远志再犹豫多一秒,他以后就得成为残废。
恐惧,无穷无尽的寒冷从心底冒上来,宋远志在她麻木的注视下渐渐地连哀嚎都不敢,而脚上的疼痛也让他惊慌得仰起头,心里的防线彻底土崩瓦解,“我说,我说,别废了我的脚,宋叶,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把脚拿开。”
男人怎么也想不到,终有一天自己会如此狼狈地被宋叶踩在脚底下,而自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痛苦哀嚎,毫无尊严。
直到脚上的力道消失,他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看着头顶上黑漆漆的屋顶,还有些恍惚。
自己十八年前捡回来的,到底是一棵摇钱树还是一个魔鬼。
“十八年前,那个抱着你来的女人很年轻,她长得很美,跟你有着几分相似的容貌,在大雪纷飞的夜里,美得就像是堕入凡间的精灵一样,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情不自禁朝她走了过去……”
伴随着男人疼痛到嘶哑的声音,十八年前雪夜纷飞的一幕幕像是泛黄的老照片,重新被掀开呈现在宋叶的眼前。
十八年前,年轻的女人孤身来到云城,深夜里街头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在她的身上,她站在江边许久,肩头发梢都带着浓重的雪色。
从工厂下了夜班的宋远志快步疾行,却在桥头被女人孤寂而美丽的面容所吸引。
他以为女人想不开要跳河,所以走过去想劝她,却是从她华美的貂皮大衣下发现了还在襁褓中的宋叶。
孩子裹在一件手工羊毛毯内,眉眼精致可爱,与女人有几分相似,不哭不闹只是安静看着女人的侧脸。
“如果你愿意代我抚养这个孩子,这些钱便都是你的。”女人将钱包塞给他,连带着孩子都跟烫手的山芋一样递了过去。
玉牌跟一个钱包,一张羊毛毯,是女人留给孩子最后的东西。
“你还会回来吗?”那时候宋远志单身小伙一见钟情,以为她会回来找回孩子。
“或许吧。”女人精致的眉眼微微低垂,指尖在孩子的脸上划过,最后似是轻叹一般,“以后,就看你的造化了。”
在那个雪夜,女人走了,直到雪花里彻底没有了她的身影,都不见她再回头。
宋叶从小屋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门槛,险些摔倒。
“小心,老大。”赵崇彬伸出手扶了她一把,望着少女的眼底是起起伏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