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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太监只觉得黎王今日分外奇怪,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走偏僻的小路,这样一来连扫雪的人都追不上。
“皇上,这外头积雪太厚,山路湿滑,还是不要走远了的好。外头冷,皇上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伤了身子……”
黎王目光悠远,看着远处被白雪掩盖的山峦,叹息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朕的年纪大了,这几天,朕晚上做梦一直梦到以前的一些事,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朕听说,当初刘兰被千刀万剐的时候,曾经提过当年礼官一家的惨死,与刘家脱不了干系?”
黎王的语气轻浅,像是最普普通通的交谈,但谁也不知道那平淡的语气中,藏着多少惊涛骇浪。
太监看不透黎王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一步:“皇上,当初刘兰被千刀万剐,神智已经不清醒,说出的话也不能相信,皇上何必为了一个罪人的话无心自扰?”
“皇上,外头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闻讯而来的刘康几步上前,对黎王行了个礼,一副担心至极的模样。
孙尚武紧随其后,对着黎王行了个礼:“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本该昨天就去跟皇上请安的,但路上有事耽搁,待我上山皇上已经歇下了,所以我便没去打搅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黎王并未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行了,都起来吧!朕来寒山寺是想静养一阵的,不用像在朝中那样拘礼。”
刘康一脸谄媚上前,扶着黎王:“皇上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外头受凉了,咱们先回去吧!”
黎王刚想说什么,忽然,一旁的树丛后传来一阵响动,黎王神色不由一变。
刘康急忙拦在黎王跟前:“谁在那儿?出来……”
树丛后一阵响动,接着,柳依云跌跌撞撞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白衣似雪,几乎与这雪景融为一体,不细看还真看摆出来。她没穿鞋,手脚都懂的通红,眼中有泪,见到黎王,几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哀切出声。
“民女柳家依云,叩见皇上……”
“柳依云?”黎王微微皱眉,忽然面色一变:“难道,是当年礼官柳家的后人?”
刘康听到黎王的话,认真看了看柳依云,忽然想到了什么,勃然大怒:“当年柳家罪大恶极,已经被抄家灭族,你如今说自己是柳家后人,要么就是欺君,要么就是你疯了。皇上,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是交给刑部去细细审问吧!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避开了重重守卫溜进寒山寺的,但她形迹可疑,实在叫人疑心,皇上先回去休息,待康儿先将人送去刑部。”
当年祖父对付柳家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不管这柳依云是不是真的是柳家后人,此时出现在皇上跟前,都是对刘家不利,他自然不会让这柳依云与皇上多说,免得给刘家带来麻烦。他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容不得一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