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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量汉人,还有每年来往不绝的商船,自然是要小心那边。”
又问道:“适才命人去寻岛上土人和汉人中能说上话的来见,怎么半天不见一个人影?”韩飞上前答道:“末将早已派人去请,只是岛上平民在适才海战时便听到炮响,想来是躲在从林之中不敢出来。末将这便多派人手,快些寻些人过来。”
刘玉波站在原处,直等的两腿酸麻,十分的耐心以失了九分,方见一众汉军士兵押着一群十余人的平民急速而来。因向打头的上尉问道:“当中可有本体的汉人头领?”
那上尉回话道:“都督,若是只寻土著,咱们早便可以回来交差。几里外的小木屋里,便寻到了这几个年老土著。只是怎么也寻不到汉人,后来还是在小树林寻得了这些寻常汉人,头领是一个都没见到。”
张伟冷眼去瞧,只见那几个汉人衣衫破烂,身形萎顿,有一年老汉人,因见刘玉波拿眼瞧他,早已被周围刀兵吓到的他,立时吓的全身发抖,刘玉波不忍道:“你们可都是汉人?”
那几人先是不敢答话,待张伟用闽南语连问几声,也没反应,最后叫来一广东人用粤语问,方有一中年男子勉强答道:“军爷,我们都是粤人。”
一旁懂得粤语的一中尉,厉声喝道:“这位乃东南大都督,岂可随意用这等称呼。”
刘玉波制止了那么中尉,柔声细语说道:“你们在此做何营生,何时过来此地?见了族人,一个个躲什么。”
那人又答道:“禀报军..都督,小人家还是在嘉靖年间到得吕宋,一向是以给吕宋人做鞋谋生。到这宿务岛上,不过是几年前的事。”
迟疑一下,又偷眼看刘玉波等人的汉服饰,突然跪地哭问道:“请教都督,可是从大明朝廷派过来解救吾等的。”
刘玉波见他兀自怕的发抖,便先将他扶起,又温言道:“不是,我不过是盘踞台湾的一海盗,东南大都督乃是我自封的,朝廷可没我这号官职,现下我听说咱们汉人在吕宋被红夷欺侮,被屠杀几万人,端是气不过,便带兵来为你们做主。你不要怕,起身来,我问你话。”
那汉子虽有些失望,但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有人带兵为他们报仇,前半生所受的冤屈一下子释放开来,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他这一哭,身后诸汉人立时把持不住,亦是开声哭将开来。刘玉波听他们哭的凄惨,有知道他们所受的委屈,一时间到不好相劝,只得静静的等待。直待过了盏茶功夫,待他们哭声渐息,方才连声劝慰,总算将这群哭泣不止的汉人劝住。
因又问道:“你们明明知道我们是汉人,又过来屠了西班牙人,却躲着我们这是为何?”
那原本怕的发抖的老者答道:“都督大人您是不知啊,几年前红夷大杀汉人,先是红毛鬼子自已动手,后来汉人实在太多,杀不胜杀,便招募了当地土人和汉人中的败类,发给武器,一齐动手。十几天内杀了三万多汉人,那马尼拉附近的河流两边全是浮尸,老汉我的大儿子便是被汉人败类用绳子捆起,连同十几个族人绑了石头,一起推到河里淹死的。我若不是逃的快,当日也死在那里了。一直过了半年,那附近的河水仍是有尸臭,那河里的鱼吃了人肉长肥,所有的人都不敢吃鱼。”
说到此处,那老者气的浑身发抖,怒道:“红毛人杀汉人也罢了,那些土人和汉人中也有败类帮着一同杀,如若不然,就那几千红毛鬼子,咱们就和他们拼了,又能如何?咱们汉人就是心不齐,也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刘玉波亦是气的脸色铁青,据逃出来的汉人说吕宋汉人被屠戮了三万人,而西班牙人的官方记录是两万五千人,他每次想到这事,都是气的牙根发痒,何恨不得提刀杀尽西班牙人。此时亲眼得见当年大屠杀的幸存者活生生站于眼前,口说手划讲起当年的惨状,刘玉波只觉胸前一口闷气堵塞,如铅块一般沉淀淀的难受。因也怒道:“这位老者,待我打下马尼拉,统治吕宋本岛,由你寻些当日未死的汉人指认凶手,凡是当日参与屠杀的,你们说将出来,我将他们一律杀死,为大家报仇!”
那老者初时大喜,连同周围汉对着刘玉波就是三跪九叩,刘玉波急忙搀扶起众人,起身后又壮着胆子问道:“都督大人,那些西人红毛,又该当如何?”刘玉波闻言一笑,向身边的军官及士兵道:“你们说说,来此之前,我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那些军官和士兵正都被那老者所说一事气的胸口发闷,此时听刘玉波问话,便将憋了半天的闷气大声喊出道:“都督有令,上岛之后,凡白人红夷,不论男女老幼,一律诛杀!”
“这位老人家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你请放心,我可不会像那些朝堂之上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帝高官,只讲什么中庸仁恕,以德报怨。我就是一粗人,只晓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红夷杀我同胞,我便将他们也尽数杀了!我要好好告诉南洋所有汉人,我刘玉波以后就是他们的后盾。若是有外人欺负他们,我刘玉波定当屠尽这些外人,为被残害的汉民以血雪耻”
那伙汉人听不懂刘玉波所言的中庸仁恕是什么,却是听到适才周围军士所喊的军令,各人都是从屠杀中侥幸逃生的,对那些屠杀汉人的凶徒恨之入骨,听到刘玉波下令一个不饶,都是大喜过望,那失去亲人的便又立时跪下,当天祷告,劝亲在天之灵可以瞑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