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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中带着一股粗气哼了声后,对于那手持奏疏的宦官视而不见,而那宦官没有皇帝允许,也是不敢上前半步,生怕做错了事情,再惹刘宏生气。
眼见刘宏的脸色阴沉如墨,让背后的中常侍赵忠、夏恽、郭胜等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他们又惹得皇帝不悦,从而和那站在外面等候的宦官一样,让皇帝记恨。
“陛下,张常侍来了……”最终,赵忠为了老友,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那站着的人正是中常侍张让无疑。
“不见!让此獠滚!朕不治其罪,已属大恩,其亦有脸面入宫乎?”刘宏一口拒绝,脸上浮出一丝哀伤与愤怒,不过熟知皇帝的宦官们,依旧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不舍。
之所以刘宏不待见张让,其中原因无怪乎当日豫州刺史王允从黄巾蛾贼处搜到的掌门宾客写给太平道黄巾蛾贼的书信而已。虽然当时那事情闹得雒阳满城风雨,但还是被刘宏一力压下,仅仅是让张让叩头陈谢,并未治其大罪,算是袒护之极。
当然,虽然刘宏不忍张让受罪,但是这并不代表刘宏会原谅张让,这从这数个月里,刘宏一直在宫中不待见张让一样。明面上,刘宏可以在朝臣眼中,依旧表露他对张让的宠幸,但是暗地里,这等有着背叛他的奴仆,刘宏真是欲除之而后快,但终究是不忍心而已。
即使那封关于张让宾客写给黄巾蛾贼的信里面,并没有他们参与黄巾叛乱的内容,不过刘宏作为天下之主,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旁人,刘宏早就举起屠刀,然而张让有所不同。先帝刘志没有子嗣,因大将军窦武企图找一个容易控制的小皇帝,刘宏才幸运的登上帝位。刘宏少失父亲,入宫时年仅十二岁,可以说是被张让、赵忠一手带大的,后来也因为要利用宦官打压士人的原因,刘宏更是常言:“张常侍乃吾父、赵常侍乃吾母”,他和宦官的感情之深,可见一斑,这也是宦官屡次有事,只是不是谋逆大罪,刘宏屡屡偏袒帮助的原因。
现在,刘宏视为“父亲”的张让,居然可能背叛他,这实在让刘宏受不了……
张让眼见刘宏不舍,壮着胆子上前开口道:“陛下……”
“滚!”
“陛下,平寇中郎将泉有奏疏上呈。”
“嗯?檀奴儿?”刘宏听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哼道:“尔将奏疏呈上。”
伏泉往日很少上奏,刘宏很是疑惑,而且他毕竟是刘宏心中的爱将,而此番平定太平道黄巾蛾贼立功甚多,因此即使张让再让刘宏讨厌,还是架不住他手中的那封奏疏。
“诺!”张让听后,连忙笑着送上,心里面也是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今天正是看到这封奏疏,张让才有胆子见刘宏。
因为张让知道只有这样刘宏才会让他上来说话,而他只有说话的机会,才能想到办法为自己辩解。这几日里,想过种种办法,张让终于想到了办法为自己解脱,可以不仅让他重获刘宏的信任,也可以让那个王允狗贼出事的毒计。
接过奏疏,刘宏快速浏览一番,脸色偶有变化,但令人看不出其心中深意。赵忠、郭胜等中常侍见此,以为这里面有对何进不利之事,连忙暗中与张让使眼色,希望能知道伏泉这奏疏到底有什么东西,不过很显然,张让自己都没看明白。
因为那份奏疏,也就两个内容,里面伏泉除了言语中诸多恭维冀州牧皇甫嵩,羡慕他的功劳之大,天下无人可及,而他自己也想立功,并且主动请缨去平凉州叛乱,希望赶超皇甫嵩,也成为大汉功臣而已,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张让也无法告诉赵忠等人奏疏里有什么。当然至少来说,这奏疏和何进无关,因此张让才敢将其带进宫来,否则,就算这奏疏能让张让重获皇帝信任,他也不会带进宫的。
将信看完,刘宏将那奏疏随意扔于一旁道:“雒阳城中近日可有皇甫义真消息?”
“有,百姓皆言,皇甫义真乃大汉第一功臣,匡扶社稷之功,无人可及!”
“未想竟有此事,妙哉!妙哉!”刘宏像是自嘲一样,口中随意说着,但明显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令得左右中常侍皆面面相觑。
不过,张让可不管这样,他久在禁中,察言观色、洞悉人心之能练就得炉火纯青,见到刘宏说这话,就知道他心思已经不放在记恨自己身上,趁机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痛哭流涕道:“陛下,老奴冤枉!”
“冤枉?”刘宏回过神来,诧异道“王豫州为何诬陷汝?”
“陛下,王允与吾有私怨。”
“哦?有何私怨,一一道来。”
“老奴有一门生,名为王球,曾任太原郡守。郡里有路佛者,少有名声……陛下,王允此报复老奴也!”张让哭着把他门生王球和王允之间的恩怨说了出来,而后故意将这件事情,说成王允为了打击报复他这个王球的后台,从而引得刘宏谅解。
“果有其事?”刘宏一脸狐疑,要说张让背叛他,他是怎么也不信的。张让一个阉人,自己视其如父,掌握朝中权柄数十年,朝中敢与其作对者,除了自己安排的伏氏、宋氏等几人,再也无人,就是大将军何进乃至三公九卿,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而太平道黄巾蛾贼能给他这些吗?
“老奴岂敢隐瞒陛下?”张让指天发誓道:“如有谎言,天打雷轰!”
“如此说来,朕错怪让父了!”
张让大哭道:“只要陛下不弃老奴,老奴所受冤屈再多又如何?”
刘宏取来手巾递给他,笑道:“莫哭!莫哭!当朝中常侍,一把年纪哭于宫中,倘若朝臣知晓,尔脸面何存?”
“陛下,老奴心中实在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