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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申君了。
虽然现在黄歇刚刚行冠礼没多久,但既然有了才能,那就可以试着予以重用了。
熊槐心中略一沉吟,立即吩咐道:“来人,召谒者黄歇来,寡人要见他。”
“唯。”
不久,黄歇来。
“大王!”
“嗯。”熊槐看着面前的自信中略带一些丁点紧张的弱冠青年,顿时一阵出神,此刻,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屈原的时候。
两人同样的年青,同样的博学多才,同样的口才了得,同样的风采过人。
不一样的是,屈原天赋异禀,看书只需看一遍便可,人人称赞他博闻强识。而黄歇不同,他先在太学苦读数年,苦读众多经典,再加上诸子熏陶,学识已然出众,然后又拜昭雎为师,极大的增长了见闻,这才能在学问见识上赶上同样弱冠之龄的屈原。
同样,二人虽口才了得,但屈原更擅长外交辞令,出使他国,从不让楚国受辱。而黄歇则不然,就他在太学的情况来看,他更多的是擅长辩论,说话有理有据,气势磅礴,让人佩服。
同时,屈原的思路犹如天马行空,看问题犀利敏锐,窥一斑而知全豹,从细微的变化就能透彻背后的变局,同时,屈原书生意气极重,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而黄歇评论天下事全都入木三分,看问题总是从全局入手,心有天下,眼有各国,更重要的是,黄歇更懂得变通。
或许,论才情,十个黄歇加在一起都不如屈原,而论大局观,十个屈原加在一起都不如黄歇。
当然,两人最直观的不同,就是屈原比黄歇更顺眼三分。
此时,黄歇立于楚王面前,这是他第一次得到楚王单独召见,心中有些激动,也有一些期待。
只是,他在楚王面前站了许久,却不见楚王开口。
微微一抬眼,他便见楚王背对身后的地图,目光似乎有些飘忽,好像已经走神的样子。接着,他又看到楚王身后的地图上,齐宋魏三国地图上标注似乎比起其他国家更多一些,各县各城乃至山脉河流也比其他地方详细一些。
接着,黄歇想起不久前朝议上,楚王与群臣为了迁都寿县不欢而散的消息,目光微微一凝,心中便对楚王的想法有了些许猜测,甚至连楚王为何召见他也有些微微揣测。
只是,此时楚王不开口,他也只能保持静止的站姿,如同一个透明人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楚王面前。
良久,熊槐收拢神思,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神态自若地黄歇,他微微颔首。
面前的黄歇虽然年青,但是养气功夫却已经入骨了。
想着,熊槐顿时长叹道:“唉~~”
叹完,熊槐看着黄歇问道:“卿可知道寡人为何唉声叹气?”
黄歇一听楚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心中顿时一松,然后拱手应道:“回大王,臣以为大王在为打算迁都寿县而朝中诸公反对而叹气。”
熊槐闻言,笑而不语,黄歇的推断很明显,常人也可推测一二,若是黄歇的话只是如此,那黄歇还得在昭雎身边多呆几年。
此时,黄歇见楚王没有回应,知道楚王对他的话并不满意。
于是,他接着道:“不过,迁都寿县对群臣来说是大事,但对君王来说却是小事。无论是否成功,都是一件小事。所以,臣以为迁都一事还不足以让大王叹气,更不用说哀叹。
如此,臣大胆推测,大王之所以哀叹,那一定就是在为楚国的未来而哀叹。”
熊槐闻言,立即昂首挺胸,自傲的摇头道:“你错了,大错特错,寡人的国家,地超七千里,人口超千万,天下各国无有与寡人比者,虽天下来攻,寡人也毫无所俱。寡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国家,又怎会为楚国的未来而担忧呢?”
“大王何必欺臣年少。”黄歇笑道:“若是大王不为楚国的未来而担忧,那大王为何两次启用左徒变法呢,若是大王不为楚国的未来而担忧,那大王何必在诸公的反对声中,执意要迁都呢!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大王屡屡在国中进行大变,这不正是担忧楚国的未来,认为现在的楚国亟待改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