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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这般互相看着也不说话,是在无声的交流么?”端着药走进来,分别看了一眼那两个人,静悄悄的简直诡异。
胡桑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见孟揽月回来,他不禁笑,“五王爷煞气日盛,叫在下什么都说不出。”
“相爷身份不比往时,弱不禁风,本王若随便说话,吓着了相爷岂不是要戴罪?”白无夜反击,充满了讽刺。
孟揽月笑出声,在床边坐下,将药碗送到白无夜嘴边,“说相爷弱不禁风,也不怕帝都禁卫军杀过来。到时,咱们就得跑路逃命了。”
“你们夫妻二人一定要这般么?这做相明明是好事,到了你们嘴里,反而如同骂人一般。”胡桑连连摇头,叹交友不慎。
孟揽月轻笑,“好吧,也不逗相爷了。你赶紧去休息,傍晚之后,准备泡药浴。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胡桑点点头,这番倒是没有推辞,他掩嘴咳嗽了两声,然后便离开了。
看着胡桑离开,孟揽月把空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然后盯着白无夜的脸,“正好你回来了,也给你泡泡?”
“好。”没有拒绝,白无夜直接答应了。
他这么爽快,倒是让孟揽月一时诧异万分,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摇头,“看老胡那么听话,你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有时多讨人厌了?”
“王妃厌烦了?”看着她,白无夜面无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总是不听话,生气是真的。”而且让他带着她,他还不同意。
“这些事情再议。再说,你不是要开药房么。据说钱已经到手了,接下来不是得着手做很多事情。”靠在那里,白无夜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
“柏前在做啊,这小子办事利落,根本不用我操心。所以说,你这王爷还及不上我的徒弟,最起码我的徒弟不用我操心。反倒是你,整日为你提心吊胆,我都要犯心脏病了。”忍不住轻嗤,也是拿他没办法。
闻言,白无夜反倒笑了,“关心则乱。”
“就算是关心则乱,有什么好笑的?赶紧躺下再睡一觉,傍晚时我来接你。”抬手掐住他的脸,孟揽月晃了晃,随后起身拿着药碗离开。
准备药浴,浴室里,两个浴桶装满了药汤。都是滚烫的,热气蒸腾,在里面的孟揽月都被熏得满身是汗。
一个浴桶里的药汤是黑色的,另一个则是乳白色的,乍一看好像装的是牛奶一般。
将篮子里的药撒进去,药汤滚烫,很快就将撒进去的药的药性激发了出来,浴室里的药味儿也越来越浓。
差不多了,孟揽月便离开,额上都是汗,粘在脸上的发丝也湿漉漉的,乍一看她好像刚刚洗过澡似得。
将白无夜接过来,胡桑已经到了,两个浴桶,也不知哪个是自己的,所以他站在那儿正等着呢。
“黑色的药汤是为相爷准别的,脱衣服进去泡着吧。可能有些热,但是忍着吧。”越热,效果越好。
闻言,胡桑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兀自脱衣服。
转过身来,孟揽月动手把白无夜的腰带解开,那被服侍的人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氤氲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么看着我做什么?从今天开始,禁止‘带伤上阵’,太伤身了。”瞧他那笑,孟揽月也几分不自在。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可不想当那把刀,再把他身体弄垮了。
“确定?”入鬓的眉微扬,白无夜不是很赞同。
“没得商量,闭嘴。”胡桑就在后头,他才聪明呢,不想被他听出来。
几不可微的叹口气,白无夜颌首,“遵命。”
哼了一声,孟揽月转到他身后把他衣服脱下来,只给他留了一条裤子。
他身上有伤,把缠在他胸上的纱布撤下来,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隔水纱布贴在他伤口处。纱布还是纱布,但是里面缝了防水的纸,这是流香的手艺。
“好了,进去吧。”扶着他,看着他进了浴桶,孟揽月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显然是很烫,烫的他脸色都变了。
对面,胡桑也进去了,黑色的药汤将身体盖住,他脸色也不是很好。
走过去,孟揽月伸手试了试药汤的温度,然后把他又往下压了压,“有点疼是不是,忍着吧。瞧你这脸色,就在这儿停留半个月,我好好给你调理调理。”
胡桑笑笑,“五天,五天后我得尽快赶回帝都。”
无言,孟揽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刁文目前就在雁山附近出没,当地有流寇,他们同流合污,不除祸患无穷。”胡桑摇摇头,雁山山势复杂,即便派去大军,剿灭他们也是不易。
“找到了就好,知道他在哪儿。这些事儿交给军队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你去剿灭。”双臂搭在浴桶边缘,孟揽月看着他,一边淡淡道。
“刁文精通行军布阵,我若不去,死伤难以估计。朝中一些东西过于腐朽,得更改,这次回去我便着实处理这些。之后,便去雁山剿灭刁文。”说着,胡桑不禁咳嗽,被药汤烫的脸发红,但是那红之下却泛着青。
这是他的追求,孟揽月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颇为担忧。
他这身体,熬到油尽灯枯,药石无用。
后面的人轻咳一声,孟揽月这才回神儿,转过身来,白无夜正看着她,面无表情。
挑眉,孟揽月不禁笑,随后走过去,然后双臂搭在浴桶边缘,一边往浴桶里面看。
药汤乳白,他泡在里面,也根本看不见什么。
“还舒服么?”伸出一只手进入浴桶,药汤很烫。
“还好。”抓住她进来的手,白无夜淡淡回道。
“看来,我在这里,让五王爷格外不满。”对面,胡桑忽然笑道。
“希望明晚相爷能穿上衣服。”白无夜也不能说他不满,若真说不满,孟揽月肯定会生气。
但是,看他们俩刚刚那样子,他又的确心里不顺。
胡桑笑出声音来,连连点头,“五王爷放心,明晚在下将棉衣穿上,定不露出分毫来。”
“把脸遮上更好。”白无夜回击,他在这儿,孟揽月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孟揽月和胡桑双双无言,这世上心眼最小的,属白无夜,比芝麻还小。
泡了半个时辰,胡桑从浴桶里出来,被药汤烫的上半身红彤彤的。他很是瘦削,看着他那小身板,孟揽月觉得他都及不上她强壮。
帮他把衣服披上,然后叫来守在外面的护卫把胡桑送回去,她一会儿过去给他针灸。
看着胡桑离开,孟揽月拿着干净的睡袍走到白无夜面前,“五王爷,出浴吧。”
“胡桑坚持不了多久了?”站起身,水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尽管胸膛上有伤,可是那身体结实,肌理分明,蕴满力量。他和胡桑,是两个极致。
“嗯,他若是能静心养着,我能保他五年。但是,他显然是不会歇着的,我真是担心。”他走出来,孟揽月把睡袍披到他身上,一边叹道。
看着转到面前的人,白无夜微微颌首,“有什么好药都给他用上吧。”
弯起红唇,孟揽月扯着睡袍的衣襟合上,一边抬头看向他,“不生气了?我是大夫,大夫看人身体多正常。”
“没什么可气的,如此瘦削,没什么看头。”他转开视线,淡淡道。
笑出声,孟揽月的手顺着睡袍伸进去摸到他腰间,结实坚硬,“说得对,五哥的身体最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