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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整了整仪容,将凌光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摆在了墓碑前,恭恭敬敬地燃了香烛,祭奠了酒水,方才起身,“走吧。”
凌光明显感觉到了主子心情的低落,但也没开口问,“好。”
长生深深地对着墓碑鞠了一躬,对不起,即便你不会原谅,可这人生我还是继续下去,即便是偷来的,也在所不惜。
对不起。
来的时候,因为着急,凌光是将主子给背了上来的,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走的也是偏僻的上山之路,这回去了,长生也不好再让凌光背了,与她一同步行下了山。
到了山脚的时候便碰上了前来巡视的李长林,“公主从山上下来?”
“嗯。”长生颔首,“难得今日天气不错,便出来走走。”
李长林看了一眼天,虽然是阴天,但比起之前的雨天,也能说是天气不错,便是觉得奇怪,李长林也没有多想,只是恭敬地道:“这几日雨下的太大,山上出现了滑坡,臣正领着人查看山脚的情况,以免出现险情,安全起见,公主还是莫要再上山的好。”
“有这事?”长生问道。
李长林应道:“是。”
“本宫知道了。”长生颔首,“方才这一路走来倒也没遇上什么危险,想来这里的情况还是不错,李大人便无需再这里费心神了,父皇如今在太祖的高陵,李大人还是先紧着那边好。”
李长林一愣,还是应道:“是。”
“那本宫就不打扰李大人了。”长生说完,便起步离开。
李长林皱着眉看着离去的主仆二人,眉头仍是皱着,心里的疑惑也始终萦绕,但多年来他之所以能够始终得到皇帝的信任便是因为他不想多,而且听话,“走吧。”
这茂山真的要巡一周下来的话还十来天怕是真的做不到,之所以来明陵这边是因为这里是裕明帝的陵寝,即便还没建完,可总是要先紧着这边,不过既然公主殿下发话了,自然便听令而行。
长生本来是打算马上便回高陵,将元襄皇后的墓并未受到雨水的影响一事告诉裕明帝,免得他担心,可这才与裕明帝分开了没多久,便碰到了不速之客了。
“祭天之事虽然结束了,但只要圣驾还没回京,礼部应当还有的忙的,怎得王大人这般悠闲?”长生摸着坐骑颈上的绒毛,不冷不热地道。
王驰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臣是奉尚书大人的命令来明陵的筹备宁王尾七的祭礼,方才听闻公主似乎在附近,方才赶来供应公主凤驾。”
“尾七?”长生低喃道。
王驰仿佛没看到她的失神似得,拱手应道:“是。”
长生看向前方的明陵,沉默许久,方才道:“宁王府可有人来?”
“回公主,宁王妃派了人来。”王驰道。
“宁王妃没来?”
“是。”
长生心里顿时烦闷的厉害,宁王一事说是她的错,可到底是宁王魔怔了算计,可说与她无关,偏偏又说不清,即便现在已然没有当初方才出事之时的沉郁心情,但到底仍是无法坦然,“有王大人亲自操办宁王祭礼,本宫便放心了。”
“公主谬赞了。”王驰道。
长生看了看他,“王驰,好好办你的差事。”
“是。”王驰仿佛没有听到那言外之意似得,恭恭敬敬地应了。
长生冷哼了一声,便欲驾马离开。
“公主不进去给宁王上柱香?”王驰突然道。
长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其他人这般说还能说得过去,王大人这般说可是想要本宫无地自容?还是觉得本宫再怎么不愿意也得装一个十分伤心的模样?”
“公主误会臣了,臣只是……”
“都是明白人,便少来这些弯弯绕绕的了。”长生冷笑,“王大人好好办自己的差事不好吗?偏偏要作妖。”
王驰笑了,“看来公主对臣的偏见颇深。”
“王大人知道就好。”长生道,只差没直说让他少往她面前凑,她就是瞧不得他。
王驰看着骑马而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翘着。
“公主既然有心,为何不进去?”凌光自然了结主子,“若是觉得那王驰……”
“跟他无关。”长生缓缓道,“宁王妃不会希望我去的。”
凌光一愣。
“这事不要在父皇面前说。”长生道,可说完了之后便苦笑,“便是不说,想来父皇也不会忘了的,倒是我……”
尾七祭礼,她却忘了。
“宁王又非真的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公主自然不必为他多费心神。”凌光道。
长生笑了笑,“走吧。”
主仆二人回了高陵,长生便直接去找裕明帝了,不过到了之后却被崔升拦在了门外,说皇帝陛下喝了药已经歇息了。
长生点了点头,“父皇可知道山上滑坡一事?”
“陛下知晓。”
“父皇可担心?”长生又问道。
崔公公一愣,“这……皇陵虽然在茂山之下,但总不至于波及皇陵,陛下听了之后倒也没什么,应该不担心吧?”
“这就好。”长生这才安心,“父皇醒了之后派人来跟我说一声。”
“是。”
长生先回了自己的住处换了衣裳,用了午膳,便去处理政事了,这一坐便直接做到了傍晚了,外边又下去了雨来了,不过不大,应该不至于再造成什么大的山体灾祸,长生揉了揉手腕,便起身去看裕明帝了,到了的时候正巧安王秦嵘也在,或许是来了几日也习惯了在皇帝陛下面前,秦嵘现在倒是平静许多了,“儿臣见过父皇。”随后便又跟秦嵘打了照顾,“五皇兄也在啊。”
“哦……”秦嵘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四皇妹。”
长生不以为意,看向裕明帝,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明显不太好,可昨天晚上她走的时候,裕明帝明显是精神了很多的,怎么现在却这样子了?“父皇,你脸色怎么这般……”
“朕没事。”裕明帝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道,“朕不会有事。”
长生迎着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心里激灵了一下,“父皇……”
“朕累了,崔升,伺候朕就寝。”裕明帝道。
长生一愣,“父皇……”
“你回去吧。”裕明帝道,在崔升的搀扶之下躺了下来。
长生不明所以,不过见裕明帝躺了下来了,也没有再说什么,“那父皇好生休息。”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
“阿熹……”裕明帝的声音传来,却是低沉幽长。
长生心头又莫名地颤了一下,转过身,“父皇还有事吩咐儿臣?”
裕明帝却不说话。
“父皇……”长生突然间有些心慌。
“你走吧。”裕明帝的声音再度传来。
长生心头涌出了一股不想走的冲动,可静站了半晌,还是转身离开,走出了屋子,便停下了脚步,一把将跟着出来的秦嵘给拽到了一边去,问道:“今日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没有……”秦嵘惊吓道。
长生死死地盯着他,并没有发现他说谎的痕迹,只是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那父皇为何会那般奇怪?难道是宁王尾七祭礼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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