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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饶命。”勉强撑着身子爬起来,鬼医却“哇”地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朕命令你保住皇后娘娘和皇嗣,你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找死!”说着话,却见夜倾昱眸中愈见幽暗,分明是起了杀心。
见状,鬼医为求自保,赶忙趴伏在地上解释道,“陛下明察,民妇本就不是十分精通这蛊虫之术,未免将来连皇后娘娘的性命都要搭进去,是以才出此下策,只要有皇后娘娘在,陛下还愁皇嗣做什么,民妇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宁死不敢欺瞒陛下和娘娘。”
伸手下意识的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凤卿失神的望着夜倾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以为,解决了凤荀和凤仪的事情,他们便能好好的相守在一起,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大的难题在等着他们。
鬼医所言的方法自然是万无一失,可是她连这孩子的面儿都还未曾见到,如何就舍得他代她受过呢!
虽然在最后生产的关头转移那条蛊虫也有风险,但是到底还有一线生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凤卿声音坚定的对鬼医吩咐道,“本宫命令你,在接下来的这段时日,查阅所有相关的典籍,若能寻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好,若不能,待到本宫生产之日,势必要保全皇嗣。”
“舒儿!”
“你先退下。”
“是,民妇告退。”
待到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凤卿拉住了夜倾昱的手,轻轻的覆在了她的小腹上,却并没有多言什么。
他们两人之间,已经不需要事事都出口相商。
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便可知另外一人意思。
相守已是不易,何必为了那些事情去争吵,进而浪费了在一起的时间呢!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只余下了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连夜也静的恬柔。
……
凤荀被关在牢中之后,并没有发现凤仪的踪迹,他料想了凤卿必然不会放过她,想必是单独留着她解蛊之用。
只不过,怕是不会如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凤傒提着一个食盒走进天牢里的时候,隔着铁门看着里面邋里邋遢的凤荀,他转头示意狱卒打开牢门,随后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凤荀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随即冷笑道,“呦,这不是国舅爷嘛!”
“三叔住的可习惯?”随意的坐在地上,凤傒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食盒中的酒菜都拿了出来。
“拜你所赐,活的尚好。”
没有理会凤荀言辞之间的尖刺,凤傒淡淡笑道,“三叔过誉了,这都是您教导的好。”
若非他一步步的调教,他哪里会有今日呢!
“我英明一世,不想竟毁在了你这个兔崽子的手里。”说出这话的时候,凤荀只恨不得一剑杀了凤傒。
他图谋了那么久,暗中蛰伏了那么久,不想竟然都毁在了他的身上。
早知道,他就不该信任他。
而事实上,凤荀这样的人是最不容易相信别人的,毕竟他自己就是背叛凤彧信任的人,是以他知道人心有多善变。
但是到底,他还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轻信了凤傒。
没有理会凤荀的辱骂,凤傒抬手喝了一口酒,随后才缓缓说道,“当年三叔为了取得爹爹的信任,不惜毁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后来您同我说,瞎了一只眼没什么不好,因为眼睛最是容易泄露内心真实的情绪,从此之后,您便能掩藏的更好了……”
“你要说什么?”
“三叔想的如此明白,怎么就没在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呢!”
“哈……哈哈……”仰天长笑了下,凤荀忽然眸光阴鸷的望着他说道,“你在嘲笑我?”
“您是长辈,孩儿是晚辈,自然不敢。”
怨恨的瞪了凤傒一眼,凤荀不甘心的问道,“凤彧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我对他有异心,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一点,在那日夜倾昱的登基大典上他就想问了。
他伪装的那么好,连凤彧那个当事人都相信了,为何没有骗过他这个毛孩子?!
闻言,凤傒的眸光忽然变暗,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回道,“三叔可知当日爹爹捡我回去,为何要将我放在你身边教养吗?”
一听这话,凤荀的神色猛地一僵。
“他在提防我?!”话虽如此说,但是凤荀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若是凤彧早有这个心思的话,何以会被他弄得家破人亡。
缓缓的摇了摇头,凤傒的眼中不禁浮现了一丝追忆之色。
“爹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说他没资格教导我,若是教了,便必然也将我调教成一个坏人了。”
“呵,那他如何那般尽心尽力的教导凤卿那丫头?”
“卿儿与我不同,她的性子与爹爹别无二致,父女俩都倔强的不行,什么事她都有自己的主意,爹爹左右她不得,可我不一样,我示爹爹为恩人,必然对他言听计从,一言一行也会下意识的学着他,所以他才不亲自教导我。”
“你的意思是,你如今这般是受我影响了?”
“受教于三叔您,自然连您的行事作风都要学习了。”
爹爹身在局中,看不出这当中形势纷杂,只当凤荀是与他兄弟情深,可是随着他的一点点长大,他却看得分明。
只是谁知还未来得及出言相告,凤家便遭了殃。
那时凤荀还不信任他,是以很多事情他都是事后才知道。
彼时他年纪尚幼,看到凤家的人都出了事儿,可是与凤彧兄弟情深的凤荀却安稳活着,虽然被贬了官,但是却依旧活的很好。
于是从那时起,他一边取得凤荀的信任,一边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偷偷去调查凤家的事情。
未免被凤荀发现,他也不敢有何大动作,是以取得的进展并不大。
直到后来,被他查到了大皇子这条线,他才渐渐走出了迷障,洞察了凤荀的野心。
为了得到他彻底的信任,凤傒自认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因为他明白,只有他表现出对权利的绝对的向往和野心,凤荀才觉得他可以掌握,才会放心大胆的任用他。
也正是因此,他才有机会得到一些证据呈交给夜倾昱。
听闻凤傒洋洋洒洒的说了这许多话,凤荀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可怕,似是恨不得手撕了凤傒一般。
他千防万防,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是出了内鬼。
若是没有凤傒的话,那么一切都不会被人发现。
一个毛孩子而已,便是凤彧那样的人,不也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
不过这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夺走了他的家主之位呢!
他的娘亲是凤彧的娘亲死后被老太爷续娶进府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凤府的嫡子,为何定要将家主之位传给凤彧不可?
从那时开始,他心里就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每每行军打仗,将士们都口口声声誓死追随“凤将军”,那时凤荀便明白,旁人口中的“凤”乃是凤彧的凤,而非他凤荀的凤。
所以那时他便立志,将来定要改变这个情况。
而让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对付凤彧的契机便是凤卿的出现!
凤仪出生的时候,因着是府里的第一个女孩儿,是以也算是备受宠爱,加之她容貌长得如花儿一样好,自然更得人喜欢,不过他的心里还是稍显失落。
而后不久,凤彧得了一对儿双生子,却不料也是女子,他的心里便平衡了许多。
再后来,便是凤卿的出生。
原本在得知这第三个孩子也是女孩时,凤荀还抱着一丝希望,指望着凤彧能够在下一代让出家主之位,却没有想到,他竟宁愿传给一个毛丫头。
那时起,凤荀就明白,单靠等他是等不来机会的,只能自己创造。
所以后来,他的夫人“病逝”了,他独自一人带着女儿,死心塌地的追随着凤彧。
可是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挑拨凤厉那些人和凤彧之间的关系,直到最后彻底的让他们闹僵,最终分了家。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后来凤家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凤厉他们在暗中动的手脚,可是实际上却是他。
是他联合了尉迟凛想出了这个计策,也是他将罪证藏在了凤彧的书房中。
被贬至永安之地的时候,凤荀一直在等、在观望。
他知道大皇子和六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而他一个小官而已,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一直状似中立的眯着。
但是事实上,他在考虑,看看最终到底会谁胜谁负。
倘或是大皇子赢了,难么他便直接投诚,他此前未与六皇子有过任何的联系,加之他们之前联手的成果,大皇子一定不会亏待他。
相反地,若是像如今这般由六皇子登基为帝那也没关系,左右他和大皇子私下接触的事情并无一人得知。
不管怎么看,他这局棋都是万无一失的。
真的要说有哪里是意外,便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凤卿还活着!
在从尉迟凛那里等到消息之后,他就知道了她和六皇子之间的牵扯,那时他就已经开始在给自己暗暗铺路了。
得知凤卿到了永安,他一直装作不知道,因为他不确定她对凤家的事情知道多少,是以他在试探。
倘或凤卿直接去找凤厉他们的麻烦,那便意味着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这里不安全,她是刻意演戏给他看的,而若是她先来找自己,那便等于她还是相信他的。
按照当日的情况来看,凤卿的确是不知道那些事情的,至于她是从几时得知的,这他也懒得去想了。
“你将我所有的计划都探查了个彻底,却还是没有防住我给凤卿下蛊,想必如今自责死了吧?”说着话,凤荀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堪为解气的笑容。
因着这件事情一直是凤仪在负责,是以他便没有刻意告知凤傒,也好在他没有告诉他。
闻言,凤傒正在倒酒的手不禁一顿,眸色果然变得寒凉了几分。
“三叔是果然恨极了爹爹,定非要至卿儿于死地。”
“哈哈……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我与他至死方休……”
又喝了一口酒,凤傒莫名觉得辛辣的很,“放过卿儿,以我这条命相抵。”
他死了没什么要紧,左右十年前他这条命就该尽了。
幸灾乐祸的看着凤傒,凤荀笑的阴险,“你想救她?”
“是。”
“呵,那丫头不出奇,不想竟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护着你。”顿了顿,凤荀才又接着说道,“想救凤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既是他让自己不痛快,那他也要他们都不痛快才行。
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凤傒的脸色猛地一变,起身抬脚就踢在了凤荀的心口,顿时疼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好……好小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可是……连夜倾昱都不敢做的事情,你敢吗……”杀了他就更加没有人有把握给凤卿和夜倾昱解蛊了,他料定了他们不敢。
怒火交加的瞪视着凤荀,凤傒转身快步离开,似是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对他出手的样子。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凤荀伸手擦净了嘴角的血渍,眸光闪动着幽暗的光。
他还尚有一颗棋子未用,待到时机一到,便是玉石俱焚之时。
……
随着日子一点点的过去,凤卿的肚子鼓的越来越明显,竟像吹皮球似的大了起来。
夜倾昱每每见到她这副模样便忧心不已,想到听闻墨熙说起,夜倾辰曾在慕青冉生产的时候都被吓的吐了血,他的心里便不禁发寒。
虽说舒儿的身子不似慕青冉那般羸弱,但是到底女人生产的时候都是九死一生,这让他如何不担心呢!
越是到后期,夜倾昱的焦灼便越是明显。
可是相比之下,倒是凤卿自己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好像并没有太过将生产之事放在心上。
她虽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但是这样的事情着急也没有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了那日自然就硬着头皮上了。
至于那蛊虫……
凤卿发动的那日,是在夜里。
皇宫上下都处在一片安宁当中,夜倾昱躺在她身边并没有睡去,自从听闻太医说近来快到她临产的日子,他夜里几乎都是不睡的,唯恐她哪里不舒服。
这夜他正轻轻的帮她揉着小腿免得她身上难受,却没有想到听见凤卿的声音平静响起,“夜倾昱……”
“嗯?舒儿有何事?”
“我同你说句话,你别太激动。”
“你说。”他只当是她又突发奇想了什么,并未太过在意。
“我可能要生了。”
夜倾昱:“……”
沉默了片刻之后,夜倾昱忽然朝着殿外大声唤人,手心被吓得一阵冰寒。
甚至连外袍都顾不得披上,就只坐在榻边等着人唤太医和稳婆过来。
好在为了行事方便,早一个月夜倾昱就命他们住在了朝阳宫,是以来的倒是也快。
同来的还有鬼医,虽然心知在这日为凤卿转移蛊虫的危险很大,但是她除了遵命之外也别无他法。
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殿外候着,宫中伺候的嬷嬷看着夜倾昱一动不动的站在榻前,一时为了难。
她听闻靖安王妃生产的时候,王爷便是守在了产房中,这陛下不会也……
“夜倾昱,你出去!”谁知还未等那老嬷嬷说什么,倒是凤卿先开了口。
见这位皇后直呼陛下的大名,所有人都吓得气都不敢喘。
“舒儿……”
“出去,不然我就不生了!”眼下可不是他任性的时候,他在里面守着她反倒不自在。
见凤卿实在坚持,夜倾昱也深知她执拗的性子,是以便转身出了殿内。
而恰在那一瞬,鬼医微垂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却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与此同时的天牢当中,忽然冒出了一批黑衣人大肆屠杀,瞧着架势分明就是朝着凤荀所在的牢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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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妆:世子请接嫁
浮梦公子
她是夏国长公主,身份尊贵,风华无双,后宫之中,却是步步惊心!
他是楚国世子,惨遭排挤,沦为质子,却是胸有乾坤,算无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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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江山为聘,求娶佳人,无人知晓,他挑起战事,尸荒遍野,却不过是为了与她说一句:“云曦,从此,我来护你……”
小剧场:
云曦微笑的时候
冷凌澈:这般模样合该只有为夫我能看,你若不想害人性命,日后还是莫要对着除我以外的男子这般微笑。
云曦生气的时候
冷凌澈:你若是对别人生气,为夫便帮你去出气;可你若是对为夫生气,那为夫便只好牺牲色相来为你解气。
云曦累了的时候
冷凌澈:膳食在桌上,为夫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