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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县断案无数,从他们几人的反应上,也看出了些许不对劲,他并未着急审问嫌犯,而是继续对着李老汉道:“个中详情,你且一一道来。”
李老汉头皮发麻,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事情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他别无选择,只得将流言坐实。
定了定心神,李老汉这才凄凄哀哀的答道:“李寿曾是老汉的二儿子,因为我和他娘偏疼小儿子,这逆子心生妒忌,偷偷盗窃了家中的祖传秘籍。
然后他便借口闹事,妄图分家,老汉一气之下,将他逐出家门,族中族长心善,做主将他过继给了族里的一个绝户做儿子。
从此,逆子便与我家断绝了来往。后来,逆子凭着祖传秘籍开起了作坊,赚了数千两银钱。老汉年前生了场大病,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惦着脸上他家借银,却叫那狠心的逆子打出门来……那逆子放言,已与我们断亲,不许我们再登门……”
说到伤心处,李老汉还挤出了几滴老泪,他佝偻着腰,抬袖拭泪……那模样,直叫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公堂之外,有人低声交谈了起来,有几个心软的妇人,伤心的跟着抹眼泪。
“这老汉太可怜了,都瘦成啥样了,再瞧瞧他那不孝子,油光水滑的,吃多少肉才养的出那一身的肥膘。”
“呸!他那儿子简直不是人!禽兽不如的东西!这种人就该直接拖去菜市口斩首!”
“对!这种逆子,直接乱棍打死都不为过!”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群情激昂,一边倒的偏向了李老汉一边。
“啪!”
“肃静!”
何知县蹙眉,再次拍响了惊堂木。
堂外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何知县转而询问立与身旁的冯师爷:“方才李家兴所说证词,可记录了下来?”
冯师爷颔首:“回大人,已经记录在案。”
“拿与他签字画押。”
李老汉颤颤巍巍的在那白纸黑字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又就着朱砂印泥,按下了一个鲜红的大拇指印。
接下来,何知县便开始审问李寿了。
“嫌犯李寿,对于方才李家兴所说之事,你可认罪?”
李寿跪与公堂正中,腰杆挺得笔直,斩钉截铁的回道:“不认!人在做,天在看,草民做事,无愧于天地良心。”
何知县挑眉:“你既不认罪,那可有何要分辨的?”
李寿却是摇头,神情有些伤感:“他们养育草民三十余载,如今虽断了父子情分,仍旧是草民的长辈……如今对簿公堂,实非草民所愿,草民也不敢说他们半句不是。”
他如此回答,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却又合乎情理之中。
对于李寿的回答,李老太却无半分动容。她此时已经适应了公堂的环境,心里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家已经胜券在握了。
她得意的瞪了李寿一眼:“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生出来你这样的孽障,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一旁的李老汉连忙拉了一把老太婆:“闭嘴!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