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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声闻数里。
随着船行渐进,欢喜坨才发现如同从水底下冒出来的五六艘快船桨声欸乃,十几个精壮的后生手执各色武器巡弋出了芦苇荡,显然就是王富贵所说的哨船了。
“富贵哥,你们回了?”哨船上为首的一个刀条脸汉子堆出满脸的笑容,和王富贵搭着话。
王富贵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你们不是在东头设卡吗?咋和胖头他们调哨了?”
刀条脸依旧笑容可掬:“富贵哥还不知道吧,胖头说他东头下的拖网捕着了成精的大鲶子了,死沉死沉的,别人去怕弄破了网,所以他要亲自带着手下弟兄们起网,今天早上刚和我换的哨。”
王富贵嗯了一声:“你派人先赶回去报个信,有贵客来了,让堂客们备好酒菜.....”
欢喜坨适时的悄悄拉了王富贵一把,低声道:“翘嘴白昨儿个喝多了,我手下几个兄弟也都宿醉躺着呢,这东倒西歪的样子上岛让鱼帮的哥子们笑话,你先去忙你的吧,反正我们守着要卸货,等你事办完了,货卸完了,哥几个差不离就该醒了,我们再下船寻你去,翘嘴白到时候正好给我们带路。”
王富贵沉吟片刻,缓缓的点点头:“也好,你们就留在船上吧,事情办完了,我派人来叫你们。”说着话,向对面船上一脸诧异的刀条连说道:“带着你的兄弟们跟我们一起上岛,捎带脚把船上的货卸了。”
在哨船的带领之下,芦苇荡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每到路尽处,便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时,欢喜坨睁大了眼睛,一路盯着看,希望能记熟道路,可惜最后发现一切不过是徒劳,这些芦苇荡千篇一律,又没有任何参照,只是在高过人头的草窠子里钻进钻出,等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王富贵走后,刀条脸则留了下来,带着手下往岸上卸货,刚才见到王富贵的满脸堆笑此刻却真的板成了一把刀似得,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他的谄媚样,欢喜坨真不敢相信同一个人竟然能有如此变化多端的嘴脸。
“你他娘端架子,老子正好懒得搭理你。”欢喜坨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晃晃悠悠踱进了船舱,刚刚闪进去身形,一只手从暗处猛的一把拉住了他,低声的“嘘”着,欢喜坨将嘴边一句骂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只见顺子神色凝重的指了指舱内微微开着一条缝隙的窗户:“坨哥,不对头,他们的船停得有蹊跷,神情也不太对。”
欢喜坨看了看顺子,也不言语,将身子贴近了窗户,只见跟随刀条脸来的哨船之外,又多了十几条快船,停泊的方式十分奇怪,看起来都是乱七八糟的,但实际上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若即若离的将自己带来的两艘漕船围在码头上,而这些船上的汉子们或座或站,看似闲扯蛋的聊着闲话,但一个个的眼神似有似无的往自己这边瞟,一掠而过之后立刻躲闪开了。欢喜坨是久经考验的江湖老晃晃了,他二话不说,低声对顺子道:“去船头提桶水过来。”
“提水干嘛?”顺子诧异的问道。
“快去,有用。”欢喜坨言简意赅,顺子虽有不解,但他一向敬重欢喜坨,嘴里嘟囔着出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