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情之一字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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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我了解你所有的心酸,我知道你一切的苦楚,我清楚你要说什么。可是朋友,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太多太多的事情都不是尽善尽美的,总是要有取舍。我知道你崇尚美,喜爱一切最美好的事物,希望这是街上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泉水叮当——永远都是。只是朋友,请你现实一点点,你要的东西只有在书里才能找得到,真实的生活本来就不会是一帆风顺,太完美带给人的反而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朋友,还在以前,你对我说,说你受过伤害碰过钉子遭过白眼——于是你在自己周围拉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阻隔别人也封闭自己。选址封闭,你挣扎,你无奈,你煎熬,你度过了多少个痛苦的不眠之夜,一如蚕吐出丝,织成茧,蜕成蛹,化成蛾——一个痛苦与残忍的过程。你演绎这属于你一个人的浪漫。你面若冰霜,你寒气逼人,你说你以后都不会再受伤。可是这次,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让你心如刀绞我最亲爱的朋友?朋友,请选择放手,既然已成蛾,又何必蜕成蛹,化成蚕,让痛苦的历程重现?
朋友,请揩干你流泪的双眼,别让泪水模糊了你的视线!
朋友,外面的阳光很灿烂——很灿烂,你为什么不抬起头来看一看,你为什么这么苦苦地折磨你自己,为什么要给你子扣上这么沉重的枷锁?
哦,朋友,请你揩干泪,睁开眼,向外面看,外面的鲜花正开得艳。走出去,走上前,沐浴暖阳,感受花香。你的前面还有一重天,那重天,更烂漫——比起以前!
“你写的。”
“我抄的。”
“抄的真好。”安宁浅笑。
“安宁,我现在知道有一种药对减肥格外有用。”
“真的?”安宁双眼立刻放光,“什么药?说来听听。”安宁想减肥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伤心难过散。”梅雪瑶这回信了,于唐棠在一起,两个人都潜移默化地在影响着对方。面对考试,难得还能拥有如此轻松的心态。梅雪瑶自问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轻松起来的人。这轻松的心态,在与唐棠交往之前,梅雪瑶貌似不曾拥有过。
“瑶瑶,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皮了!”安宁嗔道。
“安宁你还好吧,那封信你最后到底发没发?”
“发了。也许真的打动了他,也许因为别的,总之他回了信说重新开始。这一局好像是我赢了。可是以前对他那种绝对信任的感觉我如今找不到了。原来大家说好要做两株木棉,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够。我现在对自己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破镜真的可以重圆吗?那条缝也能消失无踪吗?”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较真不多想,要想也往好的想吧。”
安宁又浅浅的笑了,举举桌上的书:“我现在也没空多想了,考试重要!期中考试已经考砸了,我不想因为他再赔上期末考试。我的偶像还是武则天,儿女情长固然重要,但事业更重要。”
等到安宁把手上功课做完,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之前只顾埋头苦算,如今抬起头伸伸懒腰,安宁方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好饿好饿,只差没有咕咕叫了。
“瑶瑶,瑶瑶——你作业做完了吗?”
“差不多了。”
“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好饿!”安宁揉着自己的肚子,不揉还好,一揉更觉饥饿难耐。晚餐如今早已化为心血体现在面前这一行行算法上了。更何况,六点到现在,也是半天,饿就对了,不饿才是怪事。
“泡面吧。”梅雪瑶捋着桌面上的书本和作业本,同时将笔收进笔袋。
“今天晚上就不要再吃泡面了吧,你不觉得如今满宿舍都是泡面味吗?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吃饭,吃正常的饭!”
“都十二点了,哪家店还做生意?”
“哪家店都做生意!走啦!我还要长命百岁呢,可不能白白祸害在这泡面堆里。”
梅雪瑶摇摇头,怎么能不依着安宁呢?否则自己又怎得安宁!
“吃饱吃好的感觉真好啊!”归来途中,安宁夸张地又揉着她的肚子。
“你与刚才那老板很熟的样子。”
“大家互相需要的结果。我跟他熟是因为他的扬州炒饭很和我的胃口,我需要在填饱肚子的同时能尽量享受到美味;他跟我熟是因为他开门做生意需要客人——尤其熟客——越多越好,他需要赚客人的银子呀。要不然他半夜不睡觉图的什么呀。”
梅雪瑶不吭声。
“哲学上不是老教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吗,这就是了。”安宁仍夸夸其谈。
毫无征兆的,安宁突然止步,停了下来。
“瑶瑶,隔壁班有个姓古的男生。”
梅雪瑶笑了:“你脑袋里的构造肯定相当复杂,不然思维跨度不能这么大。亏我与你时间长了,一般人估计是接不住。”梅雪瑶顿了顿,接着道:“咱们以前是没遇到过姓古的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更犯不着大惊小怪。电视里还不动不动就是‘欧阳’‘南宫’‘西门’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嘛。这个男生,他写信追我。”
映着路灯的光,梅雪瑶看着眼前刚劲有力的字“…我如今最幸福的时光就是隔着玻璃窗看你走过…你流着泪的脸是我见过最美的画…”原来那天下午他也在!梅雪瑶记起当时有一个干净的男生帮她一起收拾东西完了目送她跟安宁离开自己反而仍留在原地。只是当时毕竟太过匆忙没注意对方容貌,如今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对方究竟长什么样子了。是他吗?
这两个月过得真是精彩无限!梅雪瑶无限感慨。她与唐棠的一波三折发生在这短短几十天里,中间梅雪瑶还历经搬家又搬回家;安宁与郝骏威的合合分分又合合也发生在这短短几十天里。如今大家终于风平浪静全力以赴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怎么又杀出来这么一位姓古的程咬金搅乱眼前这片难得的宁静。最奇怪的,安宁居然还把对方书信随时随地揣在身上,什么情况?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桃花运?桃花劫?”梅雪瑶道,“安宁,你这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
“管他桃花运还是桃花劫!”
“你打算怎么办呢?”
“凉拌!什么也不办,管他呢!”
“你没想法你把人家的信一天到晚揣自己身上?”
“那是因为不管放在别的什么地方我都觉得不安全。”安宁忽闪着大大的眼睛,边说边拿过梅雪瑶手里的纸撕成碎片一把投进旁边垃圾桶中。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颗火热的心。”梅雪瑶眼光不由自主望着道旁这只刚吃进去一封碎信的绿色垃圾桶。
“我连他面儿都没见过我从哪儿知道他心是热的还是凉的。那天那么多人,谁知道他是哪一个?”
“这种事情可不是泡面还是吃饭扬州炒饭还是烩面这么简单,你觉得呢?”
“是不简单,但我认为也不复杂。以不变应万变就对了。只要我不回信对方自然明白我的态度。郝骏威一个就够我头疼,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来一个还不要了我的命!这哪儿是桃花运呀,绝对的桃花劫呀。”安宁拍打着自己的脑门。
梅雪瑶望着安宁,刚才分析问题还头头是道的安宁一遇着感情一样的一头疙瘩一头雾水,分不清东西南北。
寂寞的道路上,只剩下道路两旁寂寞的路灯散发着寂寞的光,拉长了两个女子清秀的背影。
长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之一字,困住世间多少痴情儿女!